涕为笑,凑上去在他颊边啃了一下。
一个广阔的山坳处,一座青砖绿瓦的三进小园,典型的江南风式,大门前伫立两个石青色道袍的姑子,盘髻羽巾,两鬓已染了斑白。
到了近前定柔变得腿脚发软,双手颤个不停,心跳几乎破腔而出,泪水大片大片冲刷着视线,皇帝扶她下辇,为怕她太激动路上服了安胎丸,两个道姑见到被宫女左右搀扶着的女子,绾着端庄大气的宫妃髻,云鬓胜雪,梨花带雨,身着锦彩华衣,袅弱似仙,国色天香,气韵秀雅高娴,竟让她们恍惚了一下。
待看清面貌才敢确认,一时也热泪滚滚。“茜......”
十五年的光阴白云苍狗,再相见恍如隔世,当年的垂髻少女已蜕变成孩之母,身上散发着母性的温柔。
妙清和妙霜亦是桑榆之年,眼角细纹堆叠,一个仍是利落果毅的不让须眉,一个多愁善感的弱质。
熟悉的吴侬软语,与记忆重叠,师徒相拥,一时涕泗滂沱,好半晌才劝住,进了前院,正堂奉祀着三清天尊,下供着一贞师太和妙云的灵位,一个青瓷骨灰坛放在牌位前。
定柔已双目肿的睁不开,抱着那坛子抚摸了一阵,跪在蒲团上深深磕了数个头,额头撞着地板咚咚响,很快一片红紫。
妙清听闻她怀着身孕,忙说:“师姐的心愿是希望你一生平安顺遂,想来已含笑九泉了,她留了很多遗物给你,咱们去看看罢。”
定柔执意跪着。
一个时辰后才肯起来。
当夜宿在了道观,和两位师姑挤到了一个床榻,倾诉了一夜的话,皇帝还有奏本要批阅,明日朝会紧要,黄昏时便走了,留下羽林卫围了四墙。
定柔住了十来日才回宫,妙云师太的骨灰坛葬入了安氏祖坟,就在安相夫妇的旁边,虽说女不入家坟,但有皇帝的圣旨便万事可破,命工部司修冢立碑,迎安氏女的遗骨魂归故里,想来妙云的心愿也是葬在父母身边,只碍于世俗偏见才流落在外,如今终得圆满。
两位师姑是方外之人,早已心境澹泊,不愿往那花柳繁华地,但听闻有了三个孩,不由得欢喜得紧,在姑苏被一波一波的官员来劝说,不胜聒噪。后来闻说贵妃芝兰绕膝才来的,她们一生没有女,年岁大了却无形中生出了莫名的渴望,天性使,遇到路人的小孩都忍不住停下逗一逗,是以忙不迭要见。定柔说了小晔不便见,两个公主都到了垂髫的年纪,本想接来道观,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