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铡刀随之晃动,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笨拙地撞击在木架上。那巨大的梯形刀身,在杠杆支点处承受着不成比例的扭力,每一次晃动都带着一种结构上的呻吟。连接点粗糙得可怕,就是一块厚铁板用几根大铆钉硬生生钉在木头上,杠杆臂长比更是惨不忍睹,纯粹靠刽子手那身蛮力在硬拽。
这……这也能叫断头台?
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瞬间压倒了脖颈上的束缚感和冰冷的雨水。前世身为顶级工业设计师、极限运动狂热者的记忆碎片,如同被强行激活的电流,猛烈地冲击着我混乱的意识。这种原始、粗暴、效率低下到令人发指的设计,简直是对机械原理赤裸裸的侮辱!能量传递路径迂回曲折,摩擦损耗大得惊人,杠杆作用微乎其微,铡刀下落轨迹根本不稳定……
这玩意儿,杀鸡都嫌费力!杀我?
“时辰到——!”
高台上,那抹刺眼的猩红官袍猛地站起,尖利刺耳的嗓音撕裂了雨幕,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清晰地传遍整个刑场。
“斩——!”
人群的嗡嗡声瞬间拔高,变成一片压抑的、混合着恐惧和病态期待的骚动。
轰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铅灰色的天穹,短暂地照亮了刽子手那张漠然的脸和铡刀上狰狞的锈迹。几乎在同时,炸雷滚过,震得脚下的木台都在微微颤抖。
刽子手猛地吸了一口气,双臂肌肉虬结隆起,油布围裙下的身躯绷紧如弓。他不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向下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