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如今却连番商都抢着送钱上门。
回到王府,沐晟直奔书房。他铺开信纸,墨汁溅在袖口也顾不上擦。
“臣沐晟谨奏:昆明巾帼工坊开办两月,已带动商税增长三成有余。今有缅甸、车里等地争相供货,番商预付定金已超万贯宝钞。恳请殿下准允扩建工坊,并调拨新式织机三十台……”
写到这里,他笔尖顿了顿,又添上一行:“滇女手巧,若得江南名师指点,必能织出天下无双的‘滇锦’。”
窗外传来欢快的调子。沐晟探头望去,见玉恩和几个白族姑娘正在院中学汉话。她们手里捧着新领的宝钞,阳光下青灰色的纸币边缘泛着金辉。
王府总管捧着个鎏金匣子进来:“世子,这是今日的定金,按您吩咐全兑成了宝钞。”
沐晟随手抽出一张。纸面挺括,朱红大印鲜艳夺目。他忽然想起父亲出征前的叹息——“云南地瘠民贫,全靠朝廷接济”。如今这轻飘飘的纸钞,却比千军万马还管用。
黄昏时分,沐晟独自来到工坊。织机声已停,女工们三三两两往食堂走。有人捧着粗瓷碗喝汤,有人数着今日工钱。宝钞在她们手中传递,发出沙沙的轻响。
刘婶正在教玉恩用织机,见他来了连忙行礼。沐晟摆摆手:“今日有多少新订单?”
“又接了四千匹。”刘婶笑得见牙不见眼,“春杏带着几个识字的姑娘连夜赶契约呢。”
玉恩突然抬头,用生硬的官话问:“世子,织布真能换这么多钱?”
沐晟看着她手上厚厚一叠宝钞,轻声道:“这算什么。等‘孔雀锦’织出来,番商怕是要用等重的胡椒来换。”
食堂里突然爆出一阵笑声。原来是个年轻女工用第一个月工钱买了银镯子,正给姐妹们炫耀。沐晟记得她,是昆明城东卖豆腐老王的闺女,半年前还因为交不起地租哭晕在衙门口。
夜色渐深,沐晟站在滇池边,看着对岸工坊的灯火倒映在水中。一队马帮正从茶马古道下来,驼铃声中夹杂着兴奋的议论。
“听说了吗?工坊又要招人了!”“我婆娘报了名,说织布比种地轻快多了。”“轻快?我闺女手上磨的全是茧子!”“傻货,茧子怕啥?她兜里的宝钞比你一年挣的都多!”
沐晟仰头望天,星河璀璨。他忽然觉得胸口发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这感觉比打了胜仗还痛快,比收到朝廷嘉奖还振奋。
回到书房,他给朱幼薇写了封信。信末如是写道:“……见女子们领工钱时的笑脸,方知国公爷新政之妙。从前云南女子命如草芥,如今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