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管的冰冷触感犹如一条毒蛇,顺着掌心的纹路蜿蜒爬行,然后猛地钻入肌理深处,让李富贵浑身一颤,瞬间从恍惚中惊醒过来。他惊愕地发现,从伊晏宁踏入病房的那一刻起,他手中的手枪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始终稳稳地瞄准着她的眉心,没有丝毫移动。
李富贵的食指紧紧扣在扳机上,仿佛只要再稍稍用力,就能让子弹呼啸而出。然而,尽管伊晏宁腰间的荧光绿针管随着她纤细的腰身动作晃出一道道令人心悸的弧光,尽管她腕间的钛钢手链与病床栏杆碰撞时发出的细碎声响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他却依然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如同一面被重锤猛击的战鼓,与墙壁上时钟的滴答声交织在一起,错拍成一种狂乱而急促的节奏。
装什么哑巴?伊晏宁的声音突然在空气中响起,带着一丝嘲讽和不耐烦。她的香烟在唇齿间明明灭灭,烟雾缭绕中,她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不清。话音未落,只见她手臂猛地一挥,将手中的烟盒如流星般直直地朝李富贵掷来。
李富贵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身体如同触电一般,迅速做出反应。枪口随着他的侧身动作微微偏移了半寸,但仅仅是这半寸的偏差,就让他的后腰猛地撞在了坚硬的金属床尾上,一阵剧痛袭来,他差点失去平衡。然而,他还是强忍着痛楚,用尽全力稳住了身体。
就在这时,那烟盒如同一颗炮弹一般,以惊人的速度从他的耳际擦过,带起一阵劲风。薄荷味的烟支像天女散花般撒落了半床,其中有一支恰好落在了一旁躺在病床上的k先生缠满绷带的胳膊旁,仿佛是一个不期而至的访客,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淡淡的烟草香气。
李富贵盯着她弯起的唇角,那抹哑光黑唇膏在阴影里裂开诡谲的缝,像毒蛇吐信前的嘶嘶轻响。握枪的手却慢慢垂落,不是因为松懈,而是看见她指尖又夹了支新烟,火苗跃起时,睫毛下的阴影突然活过来,像振翅的乌鸦要啄穿他眼底的惊疑。
“烟瘾犯了?”她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富贵,然后轻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那烟圈仿佛有生命一般,从她的鼻孔中袅袅升起,然后在空中悠悠地飘荡着,最终缓缓消散。
“接着。”她的声音清脆而又带着一丝戏谑,随着话音落下,第二支烟如流星般朝着李富贵飞射而去,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紧握着的手枪上。只听得“砰”的一声轻响,枪管被砸得微微颤动,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声。
李富贵心中猛地一紧,牙齿不自觉地咬得发酸。说实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动过直接开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