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仙抬头：“若她不愿回来呢？”

萧凰音沉默良久，摘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那是三皇兄生前送她的最后一件礼物。

“随她，”沉吟片刻，她补充说道：“把她的嫁妆也给她送回去……”

五更天，萧凰音独自站在摘星楼上。

从这里能望见九哥出征的方向，也能看见她曾经最爱的那条朱雀大街——那里有千金台的赌坊、雕楼小筑的美酒、上元节的满城花灯。

如今，她连走出宫门都成奢望。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苏昌离将黑貂大氅披在她肩上。

“冷吗？”他问。

萧凰音摇头，忽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冷。”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说罢，苏昌离将她拉进怀里。

萧凰音轻轻颔首，眉宇间透着一股坚定，毫无犹豫与迟疑。“嗯”，这简短的一字却似蕴含千钧之力。

她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她深知，唯有这样，方能护住九哥萧若风，方能和苏昌离在一起。

——那个骄纵任性的璇玑公主，终究死在登基那日的白玉阶上。

活下来的，只是北离的女帝。

窗外细雨如丝，殿内却暖炉生香。萧凰音倚在软榻上歇息，一旁案头堆积的奏折如山。

忽然，殿门轻启，瑾仙踏着风雪归来，怀中抱着一个赤色襁褓。

“陛下。”他低声道，“找到了。”

萧凰音抬眸，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襁褓上，眉头微蹙：“易文君呢？”

瑾仙垂首：“她和叶云隐居了。”

“叶云？”萧凰音指尖一顿，朱笔在奏折上洇开一点红痕，“前柱国大将军叶羽的儿子？”

“是，他们本有婚约。”

萧凰音轻叹一声，坐起身伸手接过襁褓。襁褓中的婴孩睡得正熟，眉眼间依稀能看出萧若瑾的影子。

她低低笑了：“三哥啊，我早说过的，心里有人的人不能要。”

指尖轻轻抚过婴孩的脸颊，她随口道：“就叫萧羽吧。”

就在她打算开口安排，将萧羽送往景玉王府交由王妃照料时，瑾威悄然踏入殿内，声音压得极低，却如一道惊雷在殿中炸开：“方才景玉王府传来消息……景玉王妃病逝了。”

萧凰音指尖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