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剑门低笑，正要再逗弄几句，前方探路的侍卫突然策马回报：“公子，城门戒严，守将说要查验文书。”

顾剑门眸色一沉，从怀中取出顾家令牌抛过去：“告诉守将，西南道顾家离京归家，莫要耽搁。”

侍卫领命而去。苏楹楹掀起车帘一角，望向远处高耸的城墙——天启城近日风声鹤唳，几位皇子斗得你死我活，连稷下学堂都能感受到那种不同寻常的氛围。萧若风前日还暗中递信，让他们尽早离京。

“后悔吗？”她突然问。

顾剑门挑眉：“嗯？”

“若留在天启，以你的本事，未必不能搏个从龙之功。”

他嗤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顾剑门要那劳什子功劳作甚？”指尖下滑，轻轻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子，“有妻有女，江湖逍遥，不比朝堂厮杀快活？”

苏楹楹抿唇笑了。

城门缓缓开启，车队碾过青石板路，将天启城的纷争远远抛在身后。

除夕前夜，顾府张灯结彩，红绸高挂，连廊下的石狮都系上崭新的红缨。顾洛离披着墨色大氅，亲自站在府门前等候，呼出的白气在寒夜里凝成薄雾。

远处马蹄声渐近，车队缓缓驶来。车帘一掀，顾剑门先跳了下来，转身伸手去扶苏楹楹。她怀中抱着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襁褓，绯色斗篷下露出一张略显疲惫却温柔的脸。

顾洛离快步上前，却在看清弟妹怀中双胞胎时猛地顿住——

“……两个？”

顾剑门得意洋洋地掀开襁褓一角：“哥，您侄女。”

暖黄的灯笼光下，两个小娃娃睡得正香。顾朝容小脸圆润，奶呼呼的小团子。而顾夕颜则睫毛纤长，左眼尾隐约可见一颗小小的泪痣，想来将来会更像母亲。

顾洛离僵硬地伸出手，指尖刚要碰到婴儿的脸蛋，小朝容突然"哇"地哭出声。叱咤商场的顾大家主顿时手足无措——

“大伯父吓到你了？”苏楹楹忍着笑轻拍襁褓，朝容立刻止了哭声，咂咂嘴又睡过去。

檐下新挂的风铃被夜风吹响，惊飞院中几只麻雀。

顾洛离轻咳一声，恢复沉稳神色：“进屋吧，宴席备好了。”

正厅里暖意融融，一位嬷嬷指挥丫鬟们端上热气腾腾的年夜饭：八宝鸭炖得酥烂，翡翠饺子里包着金丝蜜枣，最当中是条淋了琥珀酱汁的鲈鱼，取个"年年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