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卑劣地隐瞒下许多细节。

这是背叛。

心知肚明的他攥紧了袖中的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不敢泄露半分情绪。

张正放下茶盏，抬眸看向窗外的暮色，嗓音温淡：“明日你去学堂吧，我需静养几日。”

阿那然低声道：“是。”

夜深了，他退出公子的院落，独自走向自己的小屋。

月光洒在青石板上，他的影子孤零零地拖在身后，像一道永远无法摆脱的枷锁。

他想起阿媛在竹林里对他笑的样子，想起她指尖的温度，想起她唤他“张同窗”时微微上扬的尾音……

可这一切，本就不该属于他。

他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将那些隐秘的、酸涩的、甜蜜的念头全部压回心底最深处。

明日，他仍是“张正”。

而她……

他闭了闭眼，终究不敢再想。

大半年过去，淮水学堂的学子们早已习惯了“张正”的存在——那个温润如玉、剑术卓绝的张家少主，除了面对青木小姐会稍有回应，总是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没人知道，这个“张正”十次里有九次是阿那然。

真正的张正身体时好时坏，大多时候只能静养。而每当他难得出现在学堂时，青木媛的态度总是客气而疏离，仿佛他只是个普通同窗。

可当他顶着“张正”的身份时，她却会在无人处轻轻拽他的袖子，会在二人练剑时故意贴近他的后背调整姿势，会在他耳尖泛红时笑得眼尾泪痣都生动起来。

她分得清他们。

这个猜测让他既甜蜜又惶恐。

这一日，张正难得精神尚可，亲自去了学堂。

他坐在案前，余光瞥见青木媛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页，目光却一次都没落在他身上。

张正垂眸，唇角泛起一丝苦笑。

他早该察觉的。

傍晚归家，阿那然如常向张正汇报学堂琐事。

“今日夫子讲了《春秋》，东方家送了帖子邀公子三日后赏花……”

他语气平稳，却在说到“青木小姐今日未到学堂”时，指尖微微蜷缩。

张正静静看着他，忽然开口：“阿那然。”

阿那然脊背一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