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影。
“告诉厨房,今日的杏仁酪多放些蜂蜜。”她轻声吩咐,青黛会意地点头——这是给青羽卫的暗号,意味着要在薛远的必经之路上设伏。
窗外飘着细雪,沈楹衣拢了拢靛青色披风。
“燕夫人咳疾又犯了。”青黛为她绾发时低声道,“今早咳了血丝。”
沈楹衣指尖微顿,这一世她联系不上系统,不知道目标是哪一位,也不知道剧情……
每一步她都走得小心翼翼。
望着镜中,她发间那白玉梅花簪,还记得是薛定非六岁那年送给她的生辰礼——彼时小男孩踮着脚为她簪花,笑着说“楹妹妹戴这个最好看”。
三个月后,他就顶替当时还是太子的沈琅成为平南王的人质,与三百婴孩一起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若非定国公世子薛定非早夭,沈楹衣会很合理认为这一世目标就是薛定非。
可惜……
“去取我抄的《药师经》来。”她起身时裙裾纹丝不动,连腕间的佛珠都不曾相撞,“再让药圃送些川贝母。”
穿过回廊时,几个洒扫宫女恭敬行礼。
沈楹衣目光掠过最末那个瘦小身影——那是上月新来的浣衣婢,右手虎口有长期握刀留下的茧。
青羽卫的暗桩已经确认,这是薛太后安插的眼线。
燕敏的禅房飘着苦涩药香。
曾经名动京城的勇毅侯府贵女、定国公夫人如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只见到她强撑着坐起来:“雪天路滑,楹衣何必亲自过来。”
“母亲说这话就见外了。”沈楹衣坐在床边,亲手喂她服药。
这个称呼令燕敏的眼眶瞬间泛红——自从儿子生死未卜,她的心便被无尽的悲痛与愤懑填满。
她怪怨夫婿心如蛇蝎,恨极皇族冷血无情,无奈之下只能避居佛寺,寻求片刻安宁。
然而,不久之后,薛远却以她不愿回府为由,匆匆迎娶了平妻,将她的心又一次碾得粉碎。
当时年仅七岁的昭阳长公主沈楹衣跪求先帝,自请出宫陪"未来婆母"修行……这一陪便是漫长的十多年。
“昨日勇毅侯府送来年礼。”燕敏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枯瘦的指尖触及冰凉。
沈楹衣睫毛都没颤一下,继续温声说着家常话。
燕临要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