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务实,哪怕情浓时也留着三分理智。
“成亲的事……”花楹指尖轻叩柜台,“请街坊们吃顿饭就好。我不讲究那些虚礼。”
王林眸光微动:“不拜堂?”
“我父母缘浅。”花楹抬眼看他,杏眼里映着跳动的烛火,“而你……”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似乎也不逞多让。”
油灯"噼啪"炸了个灯花。
王林垂眸,想起在王家村,他们已经穿着喜服拜过天地拜过高堂;后来在云天宗,漫天霞光中她凤冠霞帔的模样。
那些美好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曾支撑他熬过寻她的二十年。
“好。”他最终点头,却在转身时从袖中取出卷素绢,“但嫁衣总要穿的。”
绢布展开,是件正红色嫁衣的图样。衣襟处绣着并蒂莲,袖口缠着连理枝,每一处纹样都精致得不像凡间手艺。
花楹指尖抚过那些线条,忽然发现衣摆处还藏着小小的杏花——正是她酒肆招牌上的纹样。
“我早请了绣娘在做。”王林声音轻柔,"用天蚕丝,绣的是杏花。”
花楹心头一颤。
她历经数十世,听过太多海誓山盟,却仍然在这一刻被一件未成的嫁衣击中心扉。
窗外传来更夫悠长的梆子声,远处谁家婴孩啼哭又止,这些平凡的声响此刻却让她鼻尖发酸。
这个时候,王林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个锦囊,倒出一对白玉戒指——素圈无纹,却在灯光下流转着月华般的光泽。
“我自己雕的。”他执起她的手,将稍小的那枚套上她的无名指,“不是什么值钱物件……”
花楹看着指环严丝合缝地圈住手指,忽然笑了:“撒谎。”这玉质温润通透,分明是上好的玉。但她没有拆穿,只是拿起另一枚戒指,为他戴上。
指尖相触的瞬间,王林突然收紧手掌,将她整只手包裹在掌心。他的手掌宽大温暖,指腹有常年执刀磨出的薄茧,摩挲间带来细微的酥麻。
“我去煮醒酒汤。”阿福突然大声说,逃也似地冲向后院。
花楹轻笑,却没有抽回手。油灯渐渐暗下去,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融成一片。王林低头,在她指尖轻轻一吻,动作虔诚得像在朝圣。
“我已经找人把铺面打通。”他声音沙哑,“明日就动工。”
花楹望向窗外——月光下的青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