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姐是开典当行的?”丫头轻声问道,“真是厉害。”
花楹笑了笑:“混口饭吃罢了。”
“女孩子能独当一面,很不容易。”丫头眼中带着真诚的钦佩,“我若是像霍小姐这般……”
她话未说完,忽然掩唇轻咳了几声。陈皮立刻倒了杯温水递过去,眉头紧锁。
花楹看着这一幕,忽然明白二月红为何对丫头如此珍视——这样的女子,天生就该被人捧在掌心,细心呵护。
而她呢?
——她宁愿在风雨里自由来去,也不愿做笼中的金丝雀。
暮色渐沉,花楹走出红府大门时,天边已染上一抹暗红。陈皮双手抱胸靠在门边,见她出来,懒洋洋地直起身子。
“怎么样?”他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我师娘是不是很好?”
花楹点头,真心实意道:“是很好,温柔似水,连我都忍不住想护着。”她顿了顿,又补充,“若我是男子,定会将她捧在手心里疼。”
陈皮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低低“嗯”了一声。
“走了,回铺子去。”花楹不等他反应,摆摆手,转身就走。
夜风拂过她的发梢,白玉木兰簪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她步伐轻快,背影挺拔如竹,丝毫没有寻常闺阁女子的柔弱之态。
陈皮盯着她的背影,忽然喊道:“喂!”
花楹回头,挑眉:“干嘛?”
“你……”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却格外清晰,“你也很好。”
花楹一愣,随即失笑,眸中映着最后一缕天光,明亮得惊人:“用你说?”
她转身离去,再没回头。
陈皮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长街尽头。
琉璃易碎,玉石耐磨。
她选的路,她自己走得痛快。
暮色沉沉,花楹回到隐玉轩时,檐下的灯笼已经亮起,在青石板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她推门而入,指尖拂过柜台边沿——那里有一道极浅的划痕,是她出门前留下的暗记,此刻完好无损。
——无人进来过。
她微微松了口气,转身去沏茶。茶香刚起,门帘便被掀开,福寿堂的店小二探头进来,低声道:“东家,那位客人想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