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摇头,发间珠花蹭过他下颌:“我可是很厉害的,不冷。”
萧崇忽然低头,吻落在她眉心。一旁篝火噼啪,映得两人身影在车壁上交叠成一幅剪影。
临近凉州,瘴气渐浓。细雨蒙蒙中,花楹趴在窗边数雨滴。萧崇执卷的手忽然一顿:“可是到凉州界碑了?”
“你怎么……”
“雨声不同。”他指尖轻叩车壁,“凉州的雨打在青石上,会发出空响。”
花楹望着他沉静的侧颜,忽然明白为何他目不能视,仍然能第一个被封王。只是此时,这个将天下装进心里的男子,心里只有她。
马车穿过雨幕,银铃声与雨声和鸣。花楹悄悄勾住他的小指,就像那年桃树下,她第一次牵他的手。
历经大半个月,马车穿过最后一道山隘时,花楹忍不住掀开车帘。远处云雾缭绕间,雪月城的轮廓若隐若现,宛如天上宫阙坠入凡尘。
“到苍山了?”萧崇放下手中公文,指尖准确捉住她飘飞的发带。
花楹回眸,见晨光为他银冠镀上金边,素白锦袍上的云纹似要乘风而起。这般谪仙模样,偏生掌心还缠着她鹅黄色的发带,无端添了三分人间烟火气。
“下关的花都开了。”她将他的手引至窗边,“风里都是花草香。”
萧崇垂睫轻笑。虽看不见漫天花雨,却能听见花瓣掠过车辕的簌簌声,能闻到她发间沾染的芬芳——比世间万物更教他心醉。
城门处,藏冥亮出白王令牌。守卫刚要行礼,忽见车窗探出只纤纤玉手,腕间银铃叮咚——
“好俊的姑娘!”
“嘘!这是白王的座驾。”
议论声飘进车厢,花楹狡黠地眨眨眼。萧崇不动声色地握紧她的手,满满都是独占欲。
马车驶入长街,她望向远处高耸入云的楼阁,忽然想起轮回前的某个世界——那时她与某个人也曾并肩立于阁顶,看万家灯火如星河倾泻。
此时,风拂动车帘,露出城外苍山积雪。皑皑白雪映着漫天花雨,恰似他清冷外表下,那颗只为她炽热的心。
马车穿过下关的繁华集市,沿青石板路蜿蜒而上。花楹倚在窗边,看着街景渐渐变化——
下关的满城花雨渐渐被上关的松风竹韵取代,空气中浮动的花香也化作山间特有的清冽。
“奇怪,”她望着空荡荡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