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鸦见他沉默,阴恻恻地笑了:“当年西楚亡国前,就是用此术炼出三千不死药人,硬生生拖住北离十万大军三个月。”
萧羽忽然想起小时候听太傅讲过这段历史——那些药人没有痛觉,不惧生死,哪怕被砍掉头颅,身体仍会战斗到最后一刻。
“你退下吧。“萧羽突然开口,“容本王想想。”
待夜鸦离去,他独自坐在书房,望着窗外渐白的天色,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阿楹坐在太学宫的台阶上,语气幽幽对他说: “人终究要被其年少不可得之物困扰一生。”
就像是箴言一般,阳光透过她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萧羽抬手揉了揉眉心。
如今他已娶正妃,后院几房妾室温柔体贴,幼子聪慧可爱。他刻意不去宫中见母妃,仿佛这样就能骗过自己——
他已经不需要。
他已经学会不去奢望。
就像母妃永远不会多看他一眼,就像阿楹永远不会选择他。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萧羽从记事起就知道他的母妃与人私奔,许多人会故意在他经过时高声谈论,说他是“野种”,不配姓萧。
后来,母妃终于回宫了。
可她回到皇城,却整日对着窗外发呆,目光空洞而遥远,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即便他站在她面前,也难以换来她一个短暂的注视。至于父皇……父皇的眼中,似乎永远只有萧楚河的存在。
那些羞辱并没有因为她回来而消失,特别是在那些人发现他的母妃并不在乎他的时候。
那年,四皇子萧泽讥讽看着他,用嘴型说了两个字:“野种”
萧羽记得自己发疯似的扑上去撕打,被宫人拉开时,嘴里都是血腥味。
他躲在假山里哭,是阿楹安慰他,告诉他:他不是野种。
那是他在皇城里,为数不多的温暖。
“殿下。”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天亮了,您该用早膳了。”
萧羽这才惊觉自己枯坐了一夜。他起身推开窗,晨风裹着花香扑面而来。
“告诉夜鸦。”萧羽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铁,“他的提议,本王不允。”
侍从惊愕抬头:“殿下?那可是……”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