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赐婚白王与花氏女,择吉日完婚。]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忽然低笑一声,信纸在掌心化作碎屑,伸手出窗外——
风卷着碎屑纷纷扬扬如细雪,一如他那些得不到回应的心思,终究碾作尘埃。
“殿下?”随侍小心翼翼地奉上热茶。
萧羽接过,却不饮,只望着茶面上浮动的碎叶出神。
他该难受吗?
似乎也没有。
他早就知道,自己和她之间,从来就没有可能。
年少时,她给受伤的他上药,指尖沾着清凉的药膏,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那时他就明白,她待他,不过是怜悯,是照顾,是……对一只流浪猫狗般的善意。
后来他娶妻纳妾,她送来的贺礼总是最妥帖——不贵重,却样样合他心意。就像她这个人,永远知分寸,懂进退,从不肯越雷池半步。
“呵……”萧羽忽然嗤笑。
他该庆幸的。
至少,她嫁的不是萧楚河。
父皇的宠爱是把双刃剑,萧楚河得到多少,他们这些皇子就嫉妒多少。如他这般想着"只要不是萧楚河,谁都行"的人,只怕不在少数。
萧羽撩起车帘,秋风裹着枯叶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中那股莫名的郁气一并驱散。
该送她什么呢?
金银珠宝太俗,绫罗绸缎太浮。他想起她及笄那年,自己送了一对西域来的琉璃盏,她喜欢得紧,却从不肯单独与他共饮。
马车驶入城门时,夕阳正沉。
萧羽望着远处巍峨的宫墙,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他、萧崇、萧楚河,还有花楹,四个人坐在太学宫的屋顶上看星星。
那时她笑着说:“愿岁并谢,与长友兮。 ”
真是天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