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君淡淡道:“你活着比死了有用。”
见她没有否认,苏昌河痞笑:“女人就是口是心非,我懂的。”
说罢,他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背影潇洒,耳根却红得发烫。
易文君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眸色幽深。
又过去一刻钟,瑾宣从暗处走出,低声道:“娘娘,接下来……”
“回宫。”她转身,蓝衣拂过染血的地面,未曾沾染半分尘埃。
夜色如墨,天启城的两个城门处,暗河精锐如鬼魅般陆续撤离。
苏暮雨站在城墙阴影下,望着远处燃烧的国丈府,火光映在他沉静的眸子里,像一簇幽暗的焰。
他从怀中取出一沓泛黄的纸张,递给身旁的苏昌河:“昌河,这个给你。”
苏昌河接过,挑眉:“什么东西?万卷楼里拿出来的?”
“关于你的那一格,放着这些。”苏暮雨声音平静,“我没看,但应该是记录着你的身世。”
苏昌河指尖微顿。
——身世?
他其实并不在乎自己从何处来。暗河就是他的家,苏暮雨就是他的兄弟,过往如何,他从不执着。
可此刻,他忽然想,这些纸上会不会……有关于她的记载?
他翻开纸张,目光迅速扫过那些墨迹。
——没有。
一丝失望掠过心头,随即又化作自嘲。他低笑一声,忽然抬手,内力一震,纸张在疾风中碎成齑粉,飘散于夜色。
“也不过如此!”
苏暮雨侧目看他,欲言又止。
他其实想问,那个女人和他说了什么?可最终,他什么都没问。
——就算昌河爱上她,也不奇怪。
那个女人,有让所有人沉沦的本事。
苏暮雨忽然想,这天下到底有多少强者,早已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北离的皇帝?慕凉城孤剑仙?天外天叶鼎之?甚至……蓬莱仙山的莫衣?
想到那个孩子,他心头一沉。
暗河,恐怕早已无法置身事外。
“木鱼,发什么呆?”苏昌河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月光下,苏昌河笑得没心没肺,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苏暮雨微微弯唇:“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