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都疯了!前边还在打啊!”有小商人吓得腿软不敢动。
而更胆大的商贾,特别是从北境边贸历练出来的,竟真有几个推着小车,在重弩攒射和符术爆炸的边缘,在血泊和魔尸堆里寻宝。
甚至对着刚被拖上来还没死透的巨蜈蚣叫价:“军爷!军爷!这头大的蜈蚣,五十斤海盐换它背上最硬的十节甲壳行不行?我帮你们处理尸体!”
正在奋力拖拽巨蜈蚣锁链的半妖军卒赵大虎,裂开满是腥臭血沫的嘴大笑:“哈哈,想捡漏?等老子剁了它再说!想买?活着的给你,你敢扛回去吗?哈哈哈哈!”
铁血的军阵场景与商贾穿梭形成强烈对比。
一边是血火冲天的残酷杀戮机器,一边是永不熄灭的逐利之心,共同支撑着这座战争要塞的运转。
这,就是大秦。
军阵的铁血守护,才有百姓的安心逐利。
棱堡之上。
张远玄袍猎猎,平静地注视着下方混乱与秩序交织、铁血与贪婪并存的战场。
肆虐的魔气狂风掀不起他衣角分毫,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阻隔。
一道血袍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旁,正是武安君白起的化身。
“闹腾得紧。”白起血瞳扫过冲天的魔潮,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洞穿时空的沙哑,“这点阵仗,不过前奏。”
他目光转向张远,那道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小子,阳天洲剑冢快要压不住了。”
张远眉梢微动,没有说话。
“那地方,葬了上古仙魔大战时最凶戾的十三柄凶剑。”
“剑虽残,凶煞更炽,自成一方绝地。”白起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凝重的追忆,“每一柄剑,都浸透亿万生灵血怨,甚至可能勾连着域外邪祟。”
“剑冢若崩,不仅阳天洲剑修传承断绝,凶煞冲霄,恐怕还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赵洲那些苦守剑冢的遗脉,怕是要举族陪葬了。”
他顿了顿,血瞳中闪过一丝洞察一切的锐利:“赵洲剑修的根基,就在剑冢。”
“剑冢若亡,赵洲就是下一个被邪魔觊觎的缺口。保住剑冢,就捏住了赵洲剑修的命脉。”
“可惜……凶剑择主,剑冢炼心路,九死一生,进去的剑修天才,十个有八个被凶剑反噬,连渣都不剩,剩下一个疯,一个废,或许有一个能活下来,也未必能驯服凶剑。”
“如今‘焚寂’最为躁动,已有失控弑主之兆……”
“剑道非我所长。”张远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按着腰间的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