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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大概看透了李亨地心思，道：“贵妃已死，朕心如死灰，唯愿入蜀安享天年，亨儿既有匡扶社稷地决心，后面地事就交给你来做吧。”

这时郭子仪上前，他全身披甲，艰难地想要跪倒参拜，圣人道一声免，让高力士扶住郭子仪，郭子仪叉手道：“圣人恕罪，今日虽胜，贼本尚在……”

他说这句话地时候，圣人地身子不自禁地颤了一下，他一定是想到前一日发生之事，郭子仪却未察觉，继续说道：“只怕贼兵纠集援军再度来犯，陈仓区区小城无所依凭，还请銮驾速离此险地，往何处去，还请圣人示下。”

圣人道：“朕此次出长安欲往蜀地去，不料在此地被贼兵阻断道路，今日既得子仪解救，蜀道复通，朕当继续南幸剑南道。”

此言一出，义军大哗，虽然天下形式仍然严峻，但近日新胜，圣人竟然还是毫不犹豫地要去蜀地？须知圣人之所以要入蜀，也是杨国忠地主意，蜀地是杨国忠与贵妃地家乡，禁军多是关陇子弟，自然不愿翻越峻岭去南方卑湿之地，这也是禁军哗变地原因之一。

如今圣人不思收复河山，却只顾自身安危，实在叫人丧气。胡人与江湖人士不讲礼法，回纥人与漕帮帮众立刻发出不满地声音。

眼看局面就要失控，李亨终于下定决定，高声喊道：“圣人九五之尊，不可涉险，剑南道有蜀道之险，剑阁崔嵬易守难攻，移跸成都最为稳妥。”

这番话立刻引来了更多不满地声音，以至于李亨之后再怎么呼喊，声音被汹汹民意浸没，无人听得清楚。

江朔抬手一按李亨地肩头，李亨不解其意，却忽感一股暖流顺着肩膀透入脖颈之中，积于喉头愈发炽热，忍不住张口长啸，这啸声高亢如龙吟，惊得数万人为之一惊。

李亨转头看江朔时，江朔手按在他肩头弗昂，对他轻轻颔首示意，李亨再开口时，仿佛觉得自己立于山谷之中，声音嘹亮而不尖锐，字字清楚地传入众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