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说。”
“我们……乃是冥族后裔,并非寻常活物,而是如同器灵一般,介乎器与灵之间,肉身为器,显于人前;魂魄为灵,寄宿在命牌之中。”
“因为不是活物,所以我们无法吸纳残响,但也因为不是活物,我们反而容易抵挡仙府的离失劫。”
“但同样,我们也不是死物,所以我们才能在仙府中如常人行动……所以才能用引仙秘法,换出你们这些活人的命。只不过每一次换命,都要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
“每一次死亡,对我们而言都是真实的死亡,只不过死后,会有新的魂魄从命牌中滋生,戴起前任的面具。”
“我之前说过,易一并非我的真名,因为我从来没有真名,只有名为易一的代号。至于你现在看到的易一,也早不是四十天前的易一了。”
“他是在你们初次深入二层,尝试擒获那清河书生时死亡的,很可惜他没能看到你的猜想得到验证。但他一直到死前,都对你充满信心,我想,他是死得其所的。”
“对绝大多数的易一来说,能够死得其所,都是梦寐以求之事。因为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生死,甚至无法选择自己的言谈举止,戴上面具后,我们就会成为易一,相貌平平,却谈吐亲人,喜欢拍手的易一。”
“当一个又一个易一死去,以至于命牌中的魂魄也即将磨损殆尽时,我们就会失去面具,成为……如今的模样。”
说话间,易一那张脸,已近乎四分五裂,露出大片大片的黑底来。而这个模样,却让乌名恍惚间想起了那两个从来不曾开口说话的黑衣蒙面人。
所以,那两人其实……
“对,他们曾是我等的前辈,但历经消磨,终失去了人格色彩,而我们也再记不得关于他们的事了。想来,若没有遇到你们,再过十年二十年,我们也会变成那个模样。”
“呵,不要为此感到愤懑,至少我们并没有怀恨任何人。落凰山虽役使我等族裔数百年,终归没有完全以器物来对待我们,授我们修行,赐予我们‘活着’的目的……较之那些极端之地,我们的处境已经算很好了。”
“此外,落凰山还许诺过我等,只要勤恳服务山门,立下大功,抑或在面具磨损殆尽后,就会赐予我们自由。他们大抵没有说谎,我们的确见过同胞们在山中‘自由’的模样。”
“但真正的自由,并不该由任何人替我们规划选择。我们在默离仙府耕耘了十年,抑或更久?在这里经历过成百上千次的死亡……比起在落凰山中畅享自由,我们更愿看到自己在这里挥洒下的一切,能够开花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