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备道:“你不会说话呀,刚才怎么不问问咱家孩子啥时候能回来啊?”
“这……他们不是说了,让咱搁家等着么。”
“窝囊废,啥都指望不上你!”
媳妇儿不禁埋怨起来,但不管怎么说,好歹也算有消息了,随即又看了看戳在门口的麻袋。
“这是啥,你快过去看看呐!”
老孟点点头,走过去蹲下身子,将两口麻袋逐次拆开,紧接着猛转过来,脸上的神情倍感诧异。
“大米。”
“啥?”
“大米和白面,还有一桶油。”
老孟重复了一遍,媳妇儿难以置信,忙凑过去查看,整个人顿时呆在原地。
真是大米和面粉,白得像雪,每袋足有二十斤重,还有一桶豆油,那就更金贵了,寻常人家哪能吃得起?
正诧异间,里屋突然传来一声幽怨。
“我都老些年没吃过大米了,你爹没能耐,你也不孝顺,都不给我吃,我这辈子过得苦啊!”
每到这种时候,老太太的耳朵可就尖了。
两口子没应声,困惑之余,却也平添了一丝欣喜。
“这算什么意思啊?”媳妇儿问,“总不至于还感谢咱们吧?”
老孟虽然也有这种想法,但却感觉自己不配,忽又发现米袋里装着一封信,便急忙拆开来看。
“信上写的啥?”媳妇儿着急追问,“是不是说咱孩子啥时候回来?”
老孟摇了摇头,说:“这是封推荐信。”
“推荐啥?”
“推荐你去八王寺汽水厂当女工,每月能开二十元薪饷。”
媳妇儿一听,脸上就见喜色。
她原先在奉天纺纱厂,每个月拼死累活,加班加点,才能勉强挣到十六元。
汽水厂的规模远不如纺纱厂,工钱却多出四元,想来那职位应该是个管事的小工头。
“这是江老板给咱安排的?”
“别扯了,他那样的大老板,哪有功夫管这些小事儿。”老孟说,“不过,肯定是跟江家有关就是了,这落款上写的是王正南,你听过这人吗?”
媳妇儿摇了摇头:“你都没听过,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阶层跨度太大,双方如同是两个世界的人,平日里毫无交集可言。
他们或许听过南风的铺面,但却不知道那铺面属于南风。
说话间,敲门声再次响起。
老孟一惊,连忙起身开门,结果门外仍然不见儿女,但这次的访客他却认识。
“哟,这不是韩大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