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顾轻絮怔了怔,其实在她心里,当不当皇后无所谓,权利往往伴随着责任,她并没有多向往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能陪在他身边,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而且,成为皇后,就意味着她要大度地和别人分享她的夫君,尽管她从前也一直接受着这样的教育,可自从尝过他毫无保留的偏爱后,她忽然就不想将这份爱分给别人。
但她迎着燕淮柔和的目光,她抿了抿唇,眸光满是信任:“我愿追随殿下,支持殿下所有的决定。”
他的太子妃无疑是温柔的,但这种温柔并不是逆来顺受,相反,她做事很有主见。
望着她满心依赖的目光,燕淮心中不是不动容,他攥住她的手递到唇边吻了下,嗓音微沉:“阿絮,你又忘记了。”
顾轻絮的脸倏然红透,她嗫嚅着,小声地道:“夫君。”
——
沈昌行刑的那日,沈棠宁亲自去瞧了。
池宴不放心,特意告了半日假陪她,两人的身影隐匿在人群里,遥遥望向刑场。
沈昌被刽子手押着跪在铡刀前,身形佝偻着,面容憔悴沧桑,神色有几分麻木。
沈棠宁看在眼里,心里竟很是平静,没有悲伤,没有仇恨,仿佛在看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
她想,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因为父亲的忽视,会默默难受很久的人了。
她不再纠结于这份虚无缥缈的父爱,真真正正从那场潮湿阴晦的雨里走了出来。
垂在身侧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掌包裹住,她偏头望去,对上池宴暗含关切的目光,唇角微微上翘:
“我没事。”
他故作轻松的语气,不太正经地道:“你是没事,可我害怕。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呢,你可要拽紧我!”
她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心头一阵熨帖。
周围是百姓们愤愤不平的声讨,刽子手喝了一大碗酒,正往刀上喷去。
下面的人提醒,监斩官瞧了眼时辰,从签筒里抽出一支令牌扔在地上:
“即刻行刑!”
沈昌被按在铡刀上,偏过头的瞬间,他似乎望到了人群中的沈棠宁,微微挣扎了下,眼角流下一滴悔恨的泪,而她仍是面无表情。
刽子手高高举起了刀,在刀落下来的瞬间,沈棠宁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池宴将手覆在她的眼睛上,散漫的声音传了过来:
“多晦气的事,当心看了做噩梦。”
她也没挣扎,任由他捂着,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