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如玉带着几份查封账本回到讲政总署。

“香料账册找到了。”她把一叠纸往桌上一放，“署名人是徐芝兰，但供货合同是以江州‘德元坊’出面签的。”

“德元坊？”柳依依想了一下，“这个名头……是不是莫家那边之前拿来申请香坊牌照的那个子公司？”

如玉点头，“是，名义上是京中莫家旗下的香业合作社，负责人叫莫继良，太后那边的人。”

“抓不抓？”

“还不到时候。”柳依依冷静得很，“他们这时候露头，是想引我急，是想看我能不能扛住。”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不动。”

“我就看她们能撑几天。”

“这局，她们下一步要想赢，得亲自登坛。”

“那就让我看看，她们到底是想讲书，还是想夺权。”

江州讲政总署的后堂，天才刚亮，柳依依的桌案上已经堆满了昨夜如玉带回的查账资料。

讲义重印名册、香料供货表、讲生流转记录……一堆又一堆，全贴了“特急”两个字。

金玉打着哈欠进来，一看桌上纸比人高，差点又想转身回去装睡。

“小姐，这都是什么？昨儿不是说先不动吗？”

柳依依翻着账册，头也不抬，“我是不动人，不代表不动规矩。”

“你听好了，从今天起，讲政局在江州全面实行新规。”

金玉愣了一下，“又要改什么？”

“改讲纲，改讲录，改人。”

柳依依抬头，眼神直勾勾的，“所有讲师，不管挂没挂名，先过我这五道口。”

“第一，讲什么？有没有讲纲。没有统一讲纲，就别上台。”

“第二，讲多久？有没有进度表。乱七八糟瞎聊三天的，别当自己是讲圣。”

“第三，讲给谁听？有没有听课名单。每堂课都要记录，别搞那些虚人头。”

“第四，讲完了交什么？有没有答疑反馈。别以为讲完就完了，后面全得追踪。”

“第五，讲的人合不合规？有没有备案、有没有过三审，有没有案底，有没有私账。”

金玉一听，差点把茶碗扣了，“你这不是五讲，是五刑啊。”

柳依依淡淡地说，“讲政本来就是制度，不是闹着玩。”

“她们以为讲书跟讲八卦一样，想说啥说啥，还想带风向？哪有这种事。”

“这五讲出来之后，谁能讲，谁不能讲，一看就清楚了。”

“那三不讲呢？”金玉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