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来号过脉后,景瑾年轻力壮,倒是没落下什么亏损,只是有些缺乏睡眠,开了安神的汤药后便告退离开了,穆宝隽便留他在外间的小炕上小憩片刻。
将满两岁的小景璘咬着指头歪着头看了一会儿,也蹬了鞋要上去睡觉。
景瑾起身将他抱在怀里,兄弟二人头抵着头,景璘开心的蹭了蹭这个不太熟的哥哥。
穆宝隽则是叫宫女去取厚重的呢子布料来遮住门窗。
棋心透过窗外张望着永福宫里面母慈子孝的情景,心下微甜。
不过她只是半路偷溜来的永福宫,自然是快去快回,小跑几步回到主路上,就看到了等着浑身不舒服,眉心也微微皱着的裴介。
许是因为眉心常年皱着,已然刻下了深深的川字纹,裴介忙起来昏天黑地,又不爱打理自己,这会儿乍然看去,竟然老了十岁一般。
棋心抱歉笑笑:“劳大人久候了。”
裴介有些难受的整理整理自己的衣领,眉心依旧是紧紧锁着:“没什么。”
陛下乍然下一道让他休息的圣旨,但老实说,裴介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才叫休息。反而是谢丹臣和陶悉,当即叫了一队宫人给裴介预备了热水和木桶,先好生“拆洗”一番。
就连裴介常年毛躁的头发,都叫巧手的宫女用精油梳柔顺了,又用小火炉烘干,棋心也是趁这个时间空去的永福宫。
看着焕然一新的裴介,棋心引着他往御花园的方向走:“陛下叫御膳房备了些果酒和小食,估计也快准备好了。”
裴介“嗯”了一声,总觉得浑身上下的不舒服,别扭极了。
如今是初春时节,虽然天还有些微寒,不过花房的管事们也总有本事叫御花园里草木盎然。
棋心和裴介走到御花园的时候,景弘正负手立在一株腊梅树下,似乎在赏花,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一支乍放雪初霁,不负月明能几人?”景弘似乎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转身看向了走来的裴介:“孟甫,你我君臣,久无此雅兴了啊。”
裴介连忙对着景弘躬身下拜:“陛下……”
“哎……”景弘摆摆手:“今日不谈国事,孟甫不必如此多礼。”
不谈国事……棋心看向景弘的眼神便多了一丝的警惕。
裴介颇为惶恐的落了座,就听到景弘颇为随和的问起了景瑾这段时间的表现。
这倒是叫裴介不由得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和缓了许多:“晋王殿下是臣带过的最努力的一个学生了。”
甚至可以说挑不出任何的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