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有泪不轻弹,十八岁的他体会到了什么叫生离死别,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杜二娃,你哭起来真丑。”乐乐自己流着泪却呵斥着弟弟:“爷爷,您看您孙儿好丢人啊,这么大了还哭……爷爷,乐乐回来了,爷爷……”
最后一眼,看得人肝肠寸断;最后一眼,那是活着的人无尽的思念……
封棺了,出殡了,送行的队伍长得首尾不相接,在这个夏季的清晨,长长的火把蜿如一条火龙一般从山头到村口。
“上一次看到送行这么多的人还是赵爷爷。”李红运感慨万千。
“我爷爷也没有杜叔这么热闹。”赵诚轻声道:“要是能像杜叔这般被人敬重,就算是不枉来人世走一遭了吧?”
“是啊,不过,我觉得我做不到。”
“我们也做不到。”
山上,杜天全下葬,帮忙的村民们一铲一铲手泥土沙石将黑漆柏木大棺掩盖上了,慢慢的,爹就变成了一抔黄土。
山上,多了一座新坟;家里,少了一个人!
帮忙的邻居们将之前搭建的灶台、棚子陆续撤掉,杜红兵则和队长和赵叔他们算账。
“红兵,你看,这是礼单,礼金一共收了两万一千二百八十八元。”
赵叔将礼单和礼金递过来。
“不是吧,赵叔,怎么会这么多?”
姐不是说了礼金以十元为限吗?
“是十元啊,有些五元的,也有三元的,但是来挂礼的人不少,有的人挂礼的时候就站在那儿报名字,一个人带三五个礼都很正常。”
只挂礼没来人?
“是,当时我还在想呢,幸好没来,这要是来了,别说一百二十桌,一百八十桌都不够了。”
杜红兵接过礼单一一翻看,很多名字都是陌生的,不用说,本乡和外乡的乡亲们都挂了不少的礼。
挂礼就是为了还礼的时候有个依据,毕竟乡下人讲究的就是礼尚往来。
“这让我怎么还礼呢?”
人都不认识,却来挂了礼。
看来当初限定只挂十元的礼也草率了,早知道不收礼了。
“不收礼肯定不行,咱们老百姓都没那么多讲究的,这些是他们的心意。”
“姐,姐……”
这礼金,拿着很烫手啊。
杜红英看着这么多的大团结一声叹息。
“赵叔,我听说通安河下游要修建一座桥?”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政府出资一部分,村里众筹一部分,目前资金还没到位,正在号召老百姓捐钱,桥头会刻功德名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