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醒来,见到的就是渴望掠夺、厮杀和战争的,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他们当然是人类,却与艾恩·希迪认识的人类,早就不是同一批人了。
真正的那个恩人和仇人都早就死了,复仇和报恩自然都无从谈起。
恩怨情仇都很难再与人类牵连上关系。
山岳之民现在剩下的或许只是一大笔糊涂账和让族群延续下去的渴望。
实际上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中,血脉里也都流淌着山岳之民的血。
所以说起来,本质上是山岳之民的后代在反抗自己的先祖?
这种局面该怎么面对?
这算是内斗,还是外患?
艾林想想都觉得其中的逻辑和伦理都复杂得一塌糊涂。
所以他没有说话。
艾恩·希迪也没期待他表达自己的态度,自言自语一番后,就沉默了。
随后两人花了点钱,坐上了前往鲍克兰的商队马车。
在马车上坐着有些无聊,艾达·艾敏便有一搭没一搭,向艾林传音:
“托马斯·莫吕给的坐标很清楚,但不能直接传送过去……”
“担心你搜出的坐标,是个陷阱?”
“有这个可能,但可能不大,”艾达·艾敏被质疑,也没有生气,“他上一次回实验室,已经是十四年前的事了。”
“年代不算久远,但总归会有不小影响。”
“譬如石像鬼失控、地质层岩移位、陷阱与机关失控触发……”
“埋在地下,年久失修的实验,危险可能来自四面八方。”
“托马斯·莫吕实验室的入口,就在鲍克兰边上的桑司雷多河河底,距离这里并不远。”
“前后相差也就半天,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但索伊……”艾林有些犹豫。
艾达·艾敏直视着他的双眼,打断道:“比起索伊伤势会不会在这半天的时间里一落千丈,你不该更担心那所谓的二次突变能否疗愈他吗?”
艾林不说话了,他确实对二次突变能否治愈索伊的伤势,没有百分百的信心。
他只是揣测着,或者说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当然,这一点他不可能和眼前艾恩·希迪的通晓者言说。
于是。
“你在班·阿德是怎么认出我身份的?”他转移话题,“你预言到了我会在那时,出现在班·阿德?”
艾达·艾敏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死抓不放:
“没有人能预言奇迹之子,命运为你遮掩行踪,使你在占卜和预言之中都是空白,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