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无数条人命。“
仿佛要印证这句话,龟壳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凝结成血色锁链,链条上每一环都是半截指骨。
这些缠绕着灰雾的枷锁刚触到格雷斯托克裸露的脊背,就烙出焦黑的咒印。
老国王跪倒在地的闷响让持雷者攥紧了长矛。
新生龟甲根本不像护具——嶙峋的淡金色骨板从翻卷的皮肉里支棱出来,像是有人把融化的圣徽泼在了溃烂的伤口上。
最刺眼的是他脖颈上那串由人牙串成的项圈,随着每次喘息相互碰撞,发出类似骨笛的凄鸣。
“嗬嗬.“
格雷斯托克佝偻着试图站起,背后的空气突然扭曲成血色旋涡。
血色旋涡每转一圈,就有新的骨板从虚空砸落。
当第七块镶嵌着尖叫人脸的甲片扣上肩头时,老国王的膝盖终于压碎了花岗岩地面。
持雷者突然发现父亲弯曲的脊椎呈现出诡异波浪形,就像巨弓拉满的弓弦。
“道路.“格雷斯托克嘶吼着抓住悬浮的巨盾,盾面神徽亮起的瞬间,他后背炸开数十道血箭。
这些血珠在半空凝结成微缩的战场,展示着光耀平原即将面临的钢铁洪流。
安塔瓦纳塔的瞳孔骤然收缩,在某个血珠幻影里,他看见自己站在染血的巨人石桥上,身后是熊熊燃烧的利夏尔城。
“这不是蜕变,“商人擦着额头的冷汗低语,“是把血肉锻造成刑具。“
仿佛听见这句话,格雷斯托克突然扭头看向两人——他新生的左眼窝里旋转着血涡角斗场,右眼却迸发出道路神徽的金光。
当最后一块龟甲在锁链绞紧声中归位时,老国王终于以永恒佝偻的姿态站起身——像背负山岳的罪人,又像守护巢穴的受伤野兽。
持雷者的长矛开始共鸣,他看见父亲脚边凝结的血晶里,倒映着三百二十九个正在鞠躬的亡灵。
持雷者瞬间恍然大悟,自己的父亲生成这种异变不是偶然,而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