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簪花,九天寒玉髓换一块高点,东海明珠换一叠葡萄。
前几日就连她随手带下来的一小瓷瓶甜酿,都被那位魔君大人用灵液玉匣郑重换走。
这些不起眼的小物件,只要经那凡人姬妾之手,在那位大人眼中便成了不容外流的珍宝,比任何天材地宝都要珍贵。
画皮鬼亲眼看着他站在阴影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却始终没有踏上楼梯的勇气。
堂堂魔君之尊,怎会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
同样是入风尘,画皮鬼生来便是在画皮鬼的戏班里,自幼被教导着,耳濡目染所思所教授的都是花楼里的那些东西,能想到的多是那些事。
以前在戏班里,她次次试炼都是楼里的头筹。若对面真是什么绝世美人,或者是才华横溢的名妓,她倒也不至于那么不甘,技不如人,服输便是。她们楼里便是这样的规矩。
可偏偏眼前这人看起来样样不如她,甚至一心想逃离出去,这样的人怎么会惹人喜欢?
她已在城中住了半月有余,那位大人却连眼风都未曾正眼扫过她一次,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模样。
府中侍婢们私下议论,说魔将大人留她性命,不过是要她陪那位凡人姑娘说说话,免得她整日郁郁寡欢。
她甚至想,这凡人女子半点也不温柔,没有该有的身段儿,实在是让她不甘心。
玉笺正在说自己在魔域经常生病的感受,不是很冷就是很怕的感受。
美人忽然在一旁意味不明地问,“你就真的半点也不喜欢大人?”
玉笺转过头。
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随后道,“他虽然对我很好,但他让我太害怕了,我不敢喜欢他。”
美人垂眸喝酒,眼神幽幽,愈发不甘。
可是她喜欢。
大人是她见过最高大俊美的男子,比昔日在楼里见过的那些客官都要俊美不凡。她再也不想回去了。她一起学琴的姐妹春桃,就是死在醉酒客人的剑弩下。
她觉得这里处处都比镜花楼好。
凡人姬妾这样的人,根本不知道她们活着的苦处。
说不怨妒才是假的。
或许凡人姬妾今日对她说的话都是真心实意的,可美人在花楼里学得尽是曲意逢迎,又被言传身教,早习惯了揣度人心。
见她饮了米酒便昏昏欲睡,柔声说,“姑娘困了就歇着,我也先告辞了。”
玉笺也不再推辞,靠着软榻渐渐睡去。
救风尘?
美人推开门,看到远处长廊上那片浓到化不开的阴影,眼神变了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