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骤然一静,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昨夜诞下婴孩的女人站了出来。汗湿的头发贴在她苍白的脸上,女人忍着疼痛,撑起虚弱的身体。
“芳娘,你不要犯傻,她们都是秽物!”人群中一男子脸色大变,忙奔过来阻拦。
“啪!”一生忍耐的女人用尽全部力气,颤抖着手重重打在男人脸上。
“虎毒不食子,那样小的孩子,你怎能狠的下心……”
男人捂住脸,泪水从指缝流出。
良心遭受谴责,他不敢再直视妻子悲痛的目光。
女人脚步踉跄,不顾众人阻拦,执意靠近那群模样诡异的怪物,她的手轻轻抱住其中一个面目全非的怨灵,哭着道:
“孩子,是你吗。”
怨灵嘴角咧至耳根,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张嘴猛地咬住她手。
汩汩鲜血瞬间冒出来。
“邪祟!这就是啖食血肉的邪祟!你们都看到了吧!”村民们抓住把柄,亢奋起来。
祝之渔心底一紧,怎么会这样……
女人望着鲜血淋漓的手臂,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的情绪。
她将那怪物抱住怀中轻轻摇晃,像在哄婴儿入睡,嘴里呢喃:“不怕,不怕,阿娘在这……”
怨灵睁着空洞的眼睛,伸出小手,好奇地去触碰她的眼泪。
女人脸色苍白憔悴,勉强撑起一个笑,却止不住眼泪:“不听他们乱讲,你就是阿娘的孩子,阿娘怎么会认不出你呢……”
满地躁动的怨灵在一声声哼唱中逐渐安静了下来,望着女人轻柔的拍抚,仿佛她们也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里。
村落里又站出了第二个妇人,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村民们大惊失色,怒斥道:“这群娘们都疯了!回去!”
“我们都可以作证。”
弯腰洗衣、烧饭、劳作,委屈了一辈子的女人们,为溺死的孩子鼓起勇气挺直一回腰板。
纵使孩子成了面目全非的怪物,女人们也能一眼认出。
她们血脉相连,曾拥有九个月的共同心跳。
也有不敢相认的,那些怨灵呆愣愣仰起脸,露出失望的模样,委屈大哭。
祝之渔抹了抹脸上泪水,质问道:“事已至此,还看不出孰是孰非吗?”
祝黎抿着唇,望向喻晏川:“怎么办。”
“杀。”喻晏川冷静地道。
“邪祟就是邪祟,吾辈以伏魔驱邪为己任,无可非议。”
菩提木的线索还握在村民手里,他与祝黎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以除祟的名义为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