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脱下繁复华丽的服饰，换成简陋破烂的平民衣服，脸上抹着黑泥，头发也乱糟糟的，就如同路边随处可见的难民乞丐，丝毫看不出往日的威严尊贵。

没有权力和地位装点的他，原来也只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中老年雄兽。

他看见沈棠和云寒带着军队前来援助，那双被权欲侵蚀多年、逐渐浑浊的眼睛，蓦然爆发出精光！

他颤抖着走上前，紧紧拉住沈棠的手，激动的双眼发红，

“好女儿，我听说你挖掘了一条地下暗道，可以护送我们出城离开！快！快带我们过去！”

沈棠冷笑，这老皇帝平常对她爱搭不理，向来没拿正眼看过她，如今倒是一口一个好女儿，有多父女情深似的。

她只觉得嘲讽，更是虚伪的恶心！

沈棠不着痕迹抽出手，将情绪都埋在心底，一副着急孝顺的好女儿模样，派人护送皇帝皇后和皇子离开。

沈旭本来不想离开，想要和云寒一起留下来守城，但在众人劝说下，他也只是个养尊处优、寻常心性的年轻皇子，内心对于死亡的恐惧终究是战胜那一丝家国情怀，和皇帝皇后一起从地下暗道被人护送离开了。

等老皇帝离开后，沈棠脸上的焦急和恭敬消失不见，眼眸平静如海，唇角溢出一声冷笑。

这老皇帝还是不明白，他此生拥有的所有权利和地位，是由黎民百姓和脚下这座皇城送给他的。

他离开皇城，失去皇权庇护，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兽人。

还是一个昏庸懦弱、没有护住百姓的无能皇帝。

一个携带着重金和珍宝的孱弱老者。

他一旦离开皇宫，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肥肉，要不了多久，便被战乱中的流民瓜分。

沈棠眸底满是看好戏的兴味，也不知道这老皇帝今天离开后，还能不能看见隧道后的太阳。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沈棠很快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云寒目送皇帝消失在视野，也陷入长久沉默，叛军来势汹汹、万千百姓遭到屠杀，而身为一国之君的皇帝却只顾着卷钱跑路。

这一瞬间，他陷入深深怀疑，云家真的值得为了这样的君主拼命吗？

忽然，有位士兵着急催促，

“沈棠殿下，皇城恐怕守不住了，你也赶紧离开吧！”

云寒听见这话，下意识扭头看向沈棠。

下一秒。

他听见那道坚定清亮的声音响起，

“我不会离开皇城，我将留下来陪将士们一起，共筑守城！”

在场的将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