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仪缓缓抬手,轻轻抚摸着江澜夜的脸颊,喃喃道:
“我昏迷的这几日,都经历了什么,为何你看起来这么疲惫?”
江澜夜抓住宋仪的手,侧头在她的手心处亲了一下。
“没什么,你不必多想。”
他牵着宋仪的手,低声道:“宋仪,朕后悔了。”
宋仪微微睁大了双眼,“什么?”
“朕后悔把你带来了,一开始刚要出发的时候,朕便知道这一路定然会吃苦。”
“可是.朕没想到,你险些连命都要没了。”
江澜夜这几天一直在做噩梦,梦到宋仪被饿狼撕扯的画面,梦到宋仪从斜坡上摔下去的画面,还有宋仪倒在他的怀中,缓缓闭上眼睛,没了声息的画面。
“朕一直都偏执地想要抓住你,一路上都没出什么事,偏偏就那一日在山上”
宋仪看得出来江澜夜很自责,连忙说:“不是你的错,你这一路这么忙,怎么可能一直顾及到我。”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了鞭子鞭打皮肉的声音。
只这样听,就能感觉到力道颇狠,像是利剑破开了空气的声音,打在身上又格外的闷,时不时能听见人的闷哼声。
宋仪有些害怕,低声问:“外面是谁?”
江澜夜淡淡道:“左晟。”
他下旨,这几日在宋仪昏迷的这段时间内,他日日都需跪在门外院子里,受三十道鞭刑,一直到宋仪醒过来。
用的鞭子是格外粗的,重重甩在身上,能轻易将布料撕破,在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血痕。
宋仪刚要说什么,江澜夜就冷冷开口道:“他玩忽职守,你被狼追赶,掉下斜坡,是他的失职。”
左晟是主动卸下甲胄和配件,跪在江澜夜面前乞求责罚的。
当时江澜夜强忍下心中滔天的杀意。
宋仪喃喃道:“他被打几日了?”
“今天是第三天。”
其实第二天的时候,他整个人便几乎是血肉模糊了,颤颤巍巍地,走不动路。
江澜夜知道,再这样打下去,他也会死。
他原先可以为了宋仪忍下心中的残暴,可是前提必须得是宋仪平安健康地待在自己身边。
宋仪知道自己掉下去之后,只怕左晟没有立即去叫江澜夜。
她抿了抿唇,说:“我摔下去后受了伤,现在他一连受了三天的鞭刑,也受了严重的伤,已经足够了。”
她并非是完全的良善,也知道左晟有时恨她恨得想让她直接去死。
但此时此刻,她不能只凭自己一时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