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竟然还会有人再打出汉室的旗帜,而且还不是在巴蜀,而是在江汉。须知在襄樊之战后,荆州脱离蜀汉统治已有八十年时光了。
任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会在不可思议的同时感到惊惧。他们会恍然想起,自己虽然置身于名为晋朝的大业中,可汉室的痕迹却又无所不在,那些他们曾习以为常的一切:书写的文字、躬行的礼仪、取用的度量、背诵的经学、熟稔的历史,甚至他们现在身处的宫殿,都烙下了深深的汉朝印记。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个问题:刘羡这个正统的汉室之后,到底有何等可怕的号召力。自然,在刘羡本人面前,也就无法维持原有的亲和态度了。
由于此时的复汉军尚不算庞大,以司马歆的兵力似乎还能应对。众人也并没有就此展开论述太多,无非是通报了一番详情,很快就将话题转移到了刘羡的练兵上。但很明显,会议上有好几次,刘暾等人有话想说,但看了刘羡与司马乂一眼后,就又把话锋轻描淡写地转移过去。
刘羡知道他们想说什么,这次司马乂招刘羡过来,其实是在讨论一事:到底该如何处置自己。
虽然以刘羡如今的名声,没有人能够指责他,说他心怀祸乱,意图不轨。可有人公开打出了复汉旗号,刘羡的忠心与否便已不再重要。一旦复汉军遇到了刘羡,奉刘羡为主,谁能承担以后的后果呢?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明智的人此时就会做出决定,应早些剥夺刘羡的军权。
只是司马乂和刘羡毕竟已经共事了三年,期间一切顺遂,并没有什么龃龉。因此司马乂斟酌再三,没有第一时间做出这个决定。
而开过这次会议后,刘羡回到家中,一个人面对孤灯,独坐良久。阿萝知道详情后,见他愁眉不展,安慰丈夫道:
“长沙王殿下是个好人,和我们又是亲家,不至于如何为难你的。”
刘羡经她一说,只是叹了口气,轻声道:“政治上的事,还是不要做太多侥幸。”
他去到内室拿了本《道德经》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诵读几遍,终于下定了决心。次日一早,便主动向朝廷上表。表示自己身体有疾,不能再处理政务,恳请辞去身上一切官职,在家中养病。同时,他推荐刘琨接任司隶校尉,嵇绍来接任卫将军。
表文传到骠骑将军府,司马乂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拿着文表,对上官巳等人说:“刘府君到底是位忠臣,知道自己避嫌,你们之前那些话,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原来,在那日会议之后,对如何处置刘羡一事,长沙王幕府私下里又进行了一次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