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稀疏,越来越绝望。
杨光年依旧在核心挣扎。他手中的斩马刀早已断裂,只有半截刀刃连着扭曲的握柄。他浑身浴血,有敌人的,有骆驼的,也有他自己的。
重甲碎裂多处,露出底下被撕裂的皮肉。
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像是在拉动破旧的风箱。
当两柄沉重的长矛从左右两侧猛地洞穿他小腹和肩甲的缝隙时,他那疯狂搏杀的身躯骤然一僵。
噗!噗!
矛刃带血刺出后背。
那点最后的、支撑着他疯狂的血气仿佛瞬间被这贯穿身躯的冰冷矛锋抽干。
他试图重新举起那半截断刃,手却沉重地垂落。
巨大的力量拉扯着他,如同钉在砧板上的猎物。
他抬起头,透过被血污糊住的眼帘,模糊看到常白山穿过最后的烟尘和稀疏的厮杀人群。
如同巍峨的山岳般步步逼近,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压力。
“混账……混账。”
杨光年的嘴唇翕动着,血沫顺着嘴角涌出。那沙哑的吼声里,最后一丝疯狂褪尽。
只余下空荡荡的绝望和一抹刻骨的嘲讽,不知是自嘲,还是嘲弄着命运。
常白山站定在杨光年面前。
血与汗的混合物如同溪流沿着他额上深刻的皱纹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