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整条死气沉沉的街道,也狠狠撞进了石丹琴浑浊而枯寂的心湖深处!
是她!
东州武林第一美人,周家明珠——周白凝!
石丹琴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随后又剧烈地搏动起来,撞击着衰老的胸膛,带来一阵阵悸动。
上一次惊鸿一瞥,那惊为天人的容颜便如同烙印,深深镌刻在他心底,让他辗转反侧,情难自已。
但当时碍于公务紧急,石丹琴只能安排手下打听周白凝消息,然后自己匆匆离开。
没想到,在这满目疮痍的城中,竟能再次重见这绝美佳人。
随从跟随他多年,早已练就察言观色的本事,立刻躬身试探道:
“老爷,那位便是周家的小姐周白凝。”
“可要小人……去请她上来一叙?”
石丹琴没有立刻回答。
他缓缓抬起那只枯瘦、带着病态青灰色泽的手,声音因压抑的激动而略显沙哑:
“先取……铅粉铜镜来!”
他顿了顿,眼中精光一闪,补充道:
“还有,将周家的卷宗资料,一并速速取来!”
随从心头一凛,瞬间明白了主人的意图,不敢怠慢,立刻躬身退下。
不多时。
一个精致的铜胎珐琅粉盒、一面打磨得光可鉴人的菱花铜镜,以及厚厚一叠用锦带捆扎的卷宗,便呈到了石丹琴面前。
城楼上的风,带着湿冷的雨气。
石丹琴挥退了撑伞的侍从,独自坐在紫檀木椅中。
他颤抖着打开粉盒,里面是细腻雪白的铅粉。
在大乾王朝的上流社会,尤其是那些追求风雅、以面白如玉为美的贵胄子弟中,“敷粉”并非稀奇事,甚至有“敷粉郎君”的美誉。
但对于石丹琴这样戎马半生、以武立身的铁血侯爵而言,这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铜镜中,映照出一张枯槁、布满皱纹、更透着一股诡异青灰色的苍老面孔。
那正是他体内阴毒日夜侵蚀的明证。
这张脸气色糟糕到极点,如何示人?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蘸取雪白的铅粉,一点、一点,极其均匀地涂抹在自己枯瘦凹陷的脸颊、额头、鼻梁上。
动作笨拙而生疏,带着一种与他身份地位、过往经历都格格不入的、近乎悲凉的荒诞感。
周围的随从侍卫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们跟随这位银翼侯爷数十年,见过他在尸山血海中面不改色,见过他在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