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日在金殿之内,有国运抵挡,想来不会有太大反噬。
裴靖安借助巴掌大龟甲,以小明大,以微见著,小小的龟甲上三百六十余处光点投射出周天星图影像。
下一刻,龟甲上就浮现出了不下千字的符文字迹。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囚徒罪隶、市井小民、文人墨客、达官显贵,只要是世俗红尘的人物,甚至连鸡鸭鱼鹅、熊狼虎豹也有显现。
裴靖安目瞪口呆,直到龟甲承受不住堆积的符文,彻底碎裂时,他才缓过神来。
景兴皇见龟甲碎裂,不禁皱眉道:“爱卿可曾推算出结果?”
裴靖安舌干口燥道:“这逆贼,是芸芸众生”
“芸芸众生?”景兴皇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荒谬!汝何敢妄言谶语?”
裴靖安看向碎裂的龟甲,上面不知何时渗满了殷红的血渍,而他的心境此时反倒彻底平静下来。
面对帝王发怒,裴靖安长叹道:“臣前夜静观天象,发觉帝星晦暗,北域亮如白昼,天官书有述,此乃‘德星出北隅,天人受命之征’,今紫微失曜,陛下怠于宗庙,废礼社稷,如今北星耀野,有吞天之兆,陛下此时惟有怀仁布德,方能重获天心。”
“大胆!来人,给朕把这妖言惑众的混账扯去官服,打入诏狱!”
“老夫自己会走,不劳列位费心。”解差官兵闻声上前,裴靖安摇了摇头,自顾自脱去朝服,转身往殿外走去。
当裴靖安走出殿门时,他扭头对身旁负责押解的禁军解差说道:“老夫可以自行出宫前往诏狱,若你们跟随老夫,怕是会有无妄之灾。”
几名解差面面相觑,不过到最后只有一人默默退到了后面。
“周立,你要干什么?你还想不想干了?”
被称作周立的解差无视上司的呵斥,当即朝几人拱了拱手,转首往相反的方向行去。
“你们看什么?他周立擅离职守,待从诏狱回来我便拿他问罪!”
领头的统领面色很不好看。
反倒是裴靖安哈哈大笑起来。
约莫两刻钟左右,当几人押解裴靖安踏出宫门时,一道毫无征兆的赤雷劈落,正巧落在几人所处之地。
与此同时,距离东宫极近的祭天台上,又有一道赤雷划过,在轰然巨响中,百丈高的祭天台拦腰崩塌,乱石如瀑砸向东宫!
金殿内,景兴皇闻听巨响,惊问道:“殿外发生了何事?”
烟尘蔽日间,有宫人急匆匆奔入殿内,说是祭天台被天雷劈倒,砸毁了太子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