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念佛的人没有责备前来报信的太监不知礼数,打断了她诵经,却只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命他退下。

陆溪是极其特别的,否则也不会被她看中来当这颗在后宫里至关重要的棋子。而皇帝都是有征服欲望的,哪怕陆溪真的是自己的人,只怕他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把她晾在一边。

冷落敌人的棋子只是中庸之策,把对方的棋子变作自己的囊中之物,这才是王道。

虽然不是亲生骨肉,但看着明渊一日一日走到现在,她这个做母后的无论如何也了解几分他的性子。

兰苑里,窗户大开着,春末夏初的风带着点潮湿的氤氲感觉吹进屋子,拂起桌边人的发。

陆溪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专心摆弄着一盆粉色月季,在她一双巧手巧夺天工之下,月季的枝叶被修剪得似是一件艺术品,花苞将开未开,十分美丽。

影月奉茶来,“主子渴了吧,喝口茶。”

她随意地说:“先放桌上吧,还剩一点了。”

手里不停,面上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仿佛这样的事情对她而言是多么愉悦的享受。

因天气有些燥热,她只随意地穿着一件月牙蚕丝裙,头发松散地挽成一个简单的髻,还有几根发丝甚至调皮地跑到了面颊上贴着。

由于太过专注,她的额上甚至渗出了点点汗珠,晶莹剔透,十分可爱。她轻轻地吁口气,抬袖擦擦汗,然后继续无比认真地投入到这一项工作中去。

门外消无声息地站了个人,摆了摆手,于是随行的高禄也便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没有通报。

“主子,这花也不过就开一个季罢了,何必这样费心费神地去为它修枝剪叶呢?时间到了,它始终会变成凋零的落红啊。”影月有些不解,为何主子不想着好好打扮一番自己,然后去寻求与皇上偶遇的机会呢。

陆溪勾起唇角轻笑出声,无奈地摇摇头,“花无百日红,这是常理。可正是因为它的寿命短暂,才要趁着这短短的时间开出最美丽的花朵啊。我不过是想看着它们在有限的时光里绽放出无限的光华,这样会很有成就感,谁叫阿爹从小到大就说我手拙呢?”

门外的人嘴角似乎轻轻上挑了些……她倒是诚实。

“你也知道时间有限,那为何还成日待在这屋里侍弄花草呢?不如打扮打扮自己,指不定哪日就遇见皇上了呢。”影月不死心。

“傻丫头,皇上是那么容易见的么?”陆溪失笑,向着大门的这半边侧脸在夕阳的笼罩下散发出朦胧的光芒,柔和美好,“不过,不见也好,才刚进宫就被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