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妇,我看长舌男也不少。”
他这话一出,立刻捅了马蜂窝,众人寻声望去,见是一个穿着月白锦袍的富贵公子,身后还跟着两三个五大三粗的小厮,只能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脏话咽回去。
门外,丫鬟絮因冲着那些人怒目而视:“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薛令姜摇头:“夏虫不可语冰。”
她抚平裙摆的褶皱,款款进店,向掌柜道:“方才忘了,我这还有两幅画要劳烦你装裱一下。”
刹那间,原本七嘴八舌的人同时患上了失语症,极静。掌柜脸上的笑也像给冰冻住了,僵了一会儿,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上前献殷勤。
“对不住对不住,这些小伙计中午吃多了酒,脑袋发昏。我这就给您记账。”
他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想要从絮因手里接过画,说:“我还是按老规矩给您记账。”
“不用,你把往日的帐算一算,一道结了就是。”
掌柜脸色一变,知道她是打算以后再不来的意思。他想了想,扯过一个讲闲话的小伙计,扬手就打,打得啪啪响:“不好好做事,就知道讲闲话!趁早打死算了!”
小伙计年纪小,被打得狠了,哇哇大哭,不住向薛令姜求饶:“娘子饶了我吧,我再不干了。”
这厮分明是想逼薛娘子求情。絮因急了,张嘴正要骂掌柜无耻,却听见方才那个打抱不平的少年冷笑道:“怎么,倒弄得薛娘子跟个恶人似的,你倒好算计。”
他将袖口挽了挽,招呼自家随从道:“今天爷也来助人为乐一回,帮掌柜教教这些伙计。”
眼见要打起来,方才滔滔不绝的书生们像点燃的炮仗一样窜出去,夺路而逃。
絮因没有防备,给一个莽撞人冲撞了一下,手中画没拿稳,咕噜噜滚在地上,全散开了。
少年瞥见摊开的画,眼前一亮,上前小心拾起,吹了吹灰尘,才递给薛令姜。
“娘子也喜欢南斋居士的画?”
絮因看看那少年,又看看薛娘子,不客气的将画轴夺过来:“什么南斋北斋的,连印鉴都没有,你认得个鬼!”
少年也不闹,笑盈盈地说:“我自是认得出的,南斋居士画雪与旁人不同,不用铅粉,借地留白,以墨衬之。”
絮因对照着画卷上的雪,略有些惊讶,这人说的竟半点不错。
薛令姜微微侧过身,说:“公子好眼力。”
她看向掌柜道:“都说和气生财,您不会不懂这个道理。闲话人人爱说,可倘若拿着人的银子却在背后道人是非,那便很不成体统。掌柜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