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针死死憋着哭腔,肩膀抖得不成样子。
她知道,她小星儿不是没有梦想,他小时候就说想要做一个哨兵,还说要去做个将军,要保护所有人。
她那时候打了他一耳光,让他不许再说,宁星意那时候才四岁多,懵懵懂懂被她打蒙了,蓝蓝眼睛里包着一小包泪没敢掉,虽然不懂但却真没再说过了。
那时候他还轻轻地拍着她肩膀,小声给她承诺:“奶奶不哭,星星不说了,也不要考军校了,你别哭。”
宁潋泪眼朦胧,看着学生们朝气蓬勃在畅想自己将来模样,在给自己编织也许成功、也许不能实现蓝图。
每个人脸上全是对未来美好设想,只有她小星儿,在默默喝水,然后给旁边男生拿一点吃,眯着眼不知道同他说什么。
她不是没看到宁星意刚才不许同学们上前,自个儿单枪匹马面对三个比他高壮许多流氓,还有回来时眼角笑痕,以及被同学们簇拥时那种闪闪发光模样。
宁星意就像天际星辰,只要给他一丁点儿光芒,他就会借着这束光散发出无与伦比光芒,成为最耀眼那一颗。
他一直压着去汲取光芒,不肯考好成绩,经常打架,给自己弄出个不学无术校霸名头,在别人看到海哥来闹事瞬间都是呆愣,而他却游刃有余处理。
他从小就在这样地方浸染,秀水路灰尘与脏污,掩盖了他光芒。
那个叫陆珩姜男生,一看就家世不凡,良好教养与那股谁都比不了气质显而易见,只是单单坐在那里就能看出与别人不同。
宁星意却只能窝在秀水路这样地方,被人问到有什么梦想,将来想要做什么时候,却只能玩笑似说:“做个人?”
他明明有着比任何人都要骄傲梦想,是她亲手掐灭。
宁潋泣不成声,毛衣针甚至扎进了掌心里,她却感觉不到疼,任由着它越扎越深,她没有办法,在活下去与梦想之间,她只能选择让宁星意活着。
她也想让宁星意能够骄傲,能够闪闪发光,像那个叫陆珩姜同学一样,眉眼之间全是骄矜清贵,可她真没办法再经受一次失去了。
“对不起,小星儿。”
“奶奶没有办法,你别怨奶奶,别怨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