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回城的资格像尘埃一样拂去。
因为这里,还有她想要守护的人。
周阮想拥有的,是早已被权馨踩在脚下的东西。
而她拼尽全力挣来的体面,在权馨眼中,不过是一场可笑的追逐。
周阮的视线逐渐模糊,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发不出任何辩驳。
可她依旧觉得,权馨就是个疯子,傻子。
这穷乡僻壤有啥好待的?
干净繁华的城市才值得向往,那里有光鲜的生活和触手可及的未来。
她实在不懂,权馨明明能够拥有更美好的一切,却偏偏选择被困于此,守着那破旧的屋檐与贫瘠的山野。
她究竟图的是什么?
图凌司景,还在这里吗?
可将来的凌司景,估计终点,不会一直停滞不前。
“小馨,你也想办法回城吧。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舍不得留你一人在这里受苦。”
权馨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
“受苦?你口中的城,才是困住我的牢笼。”
权馨望着远处炊烟升起的村落,声音平静却坚定:“我留在这里,不是因为走不出去,而是因为我知道,什么是值得守的东西。”
山风拂过,吹动她额前碎发,也吹散了过往那些执念与冷冽。
“你不懂,没关系。”
权馨轻声道。
“等你哪天不再被欲念所驱使,或许就会明白真正的自由,不是奔向城市,而是忠于自己内心的方向。”
周阮怔在原地,晚风卷着稻香掠过耳畔,仿佛将那句话悄然埋进了土壤。
远处的山峦褪成灰蓝,与天际相接,既像一道无法逾越的界限,又像一种无声的召唤。
她忽然意识到,权馨看似从未退让,也从不挣扎,因为她本就在自己想要的位置上。
因为,她已经掌控了一切,不需要再回城向任何人证明什么。
她站在自己选择的土地上,如一棵扎根悬崖的树,无需向风解释方向。
而自己一路奔逃、算计、伪装,到头来,竟连站稳脚跟的地方都没有。
如一只丧家之犬,没有众人的祝福与艳羡,只有鄙夷和唾弃,仿佛送走了一个瘟神。
周阮突然笑出声,笑声干涩如枯叶在风中摩擦。
那一刻,她看清了自己所谓的逃离,不过是把灵魂典当给虚妄的繁华。
而权馨没再说什么,只是冷冷地望着她,目光澄澈如山间晨露。
那眼神中,怜悯、嘲讽与彻底的平静交织。
周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