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还是不想回去。
他愿意一辈子被人当做宁昌公主的府臣、门客,甚至男宠,并不想做什么陈公子。
叶绯霜噗嗤一声笑了:“陈瑞这会儿正在颍川呢,听说你就是他本家嫡兄,直接给吓晕。醒来后就去你家负荆请罪了,怕你和他算账呢。”
陈宴垂下眼睫,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沉戾。
再抬头时,他又是一副无害纯良的表情:“不知者无罪,既然是一家人,我不会怪他的。”
“我们陈小宴真是心胸宽广!”
“是殿下教得好。”
几日后,叶绯霜见到了陈夫人。
她穿着一身家常荷色襦裙,髻上只簪玉饰,素简却不失雅致。
她容颜雍华,额间因为经常锁眉而有道淡淡的细纹。不过她现在没有丝毫愁态,反而顾盼神飞。
一见陈宴,陈夫人的眼泪就扑簌而落。
母子间有种神奇的感应,她一眼就确定这就是他儿子。
陈夫人一把抱住陈宴,哭道:“都怪娘不好,让我儿受苦了。”
陈宴自小没有感受过亲情,对于这样突然又浓烈的母爱十分陌生,不由手足无措。
他下意识看向叶绯霜寻求帮助,却见她正在窃笑。
叶绯霜给他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让他抱一抱陈夫人。
陈宴僵硬地把手覆上陈夫人的背,轻声说:“母、母亲无须自责,儿子无事。这些年多亏宁昌殿下悉心关照,儿子很好。”
陈夫人千恩万谢地朝叶绯霜行大礼。
“夫人不用这样。”叶绯霜把她扶起来,“陈宴是个好郎君,结识他是我幸运。”
陈夫人在陈府设宴,款待叶绯霜,并宴请京中权贵,向他们昭示颍川陈氏找回来的三公子。
“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鬼迷心窍。”陈瑞跪在陈宴面前,“哥,你饶了我。”
陈瑞这段时间惶惶不可终日,人憔悴得不行。
天老爷,他欺辱了那么些年的奴才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他本家嫡兄了?戏台子上都不敢这么唱!
要是目光可是化成刀刃,陈瑞这个时候已经被凌迟了。
陈宴弯腰,扶起陈瑞:“你也不知情,我不怪你,只是你那毛病以后要改改了。”
“改改改,我马上改!”陈瑞立刻举手立誓,“我以后好好做人,我再也不欺负别人了,真的!”
陈宴笑得温文尔雅:“那就好。”
他又不傻。现在处置陈瑞会给自己招嫌疑,他可以等。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宴会上,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