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是:“我当粉身碎骨以报殿下知遇之恩。”
叶绯霜哼笑:“不图你回报。”
陈宴想起这些年她救助的那些人。
入仕的男子,她根据每个人的性格和期望为他们安排合适的官职。
女子们,按照每个人拿手的技能送入宫中做女官或者留在她的铺子里做事。
孩子们也送去学堂或军营。
她送佛送到西,不会埋没任何一人。
她有一颗赤诚之心,是他见过的最好的人。
于是陈宴认为,她值得世上所有人仰慕,但没有一个人配跟她说喜欢。
俗人的恋慕就是在亵渎她。
当然,他的也是。
所以他不想拿那样的话来污她耳朵。
叶绯霜敲了敲桌子:“陈宴,你看我。”
陈宴抬起头来,对上她澄澈的眸光。
“你想护着我?”
陈宴连连点头:“我希望能为殿下挡去所有灾殃。”
“那你就留在朝中。边关将士的粮饷,冬日的棉衣,兵器的补给,哪一样不依赖朝廷的调度?若有朝一日再开战,我不怕北戎的铁骑,我怕粮草不继,援兵不至。我需要朝中有一个绝对信任的人,掌握实权,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叶绯霜朝他一笑:“想保护我,不一定非要和我形影不离,也可以和我守望相助。”
晨光笼罩着陈宴的身体,他的心却一点点凉了下去。
所以,还是要分开。
但她说得有道理。
他这些年在京郊大营,已经见识过上边克扣会让下边的将士们过得多苦。
他不忍心让她吃那些苦。
她替谢珩守北地的心不可转圜。她心有大义,肩负重担,他得与她共同承担。
良久,陈宴才说:“好。我听殿下安排。但殿下也要答应我,以自己为先。城可以丢,仗可以败,但你要平安。”
“当然。”叶绯霜毫不犹豫地应了,“你知道的,我最惜命了。遇到危险时要真打不过,我跑得比谁都快。”
“那就太好了。”
“别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啊,笑一笑。我们做的都是好事、大事。”叶绯霜说,“我们还可以往来通信,海东青传信很快的。”
陈宴立刻道:“那霏霏要时常与我通信。”
“好。”
“你若回来,定要来看我。当然,我若去北地,也一定会去找你的。”
“好。”
陈宴抠了抠桌沿。
怎么办,还没有分别,他就已经在期盼下一次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