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
“滴答。”
一滴粘稠的液体,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流过鼻梁,最后滴在手背上。
苏迹定睛一看。
只见柳狂澜那原本饱满的额头上,不知何时裂开一道细细的血痕。
那血痕起初只有发丝粗细,但这会儿却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慢慢往两边翻卷,露出下面白森森的骨茬。
“嘶——”
苏迹倒吸一口凉气。
“妈的……”
柳狂澜也不装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地骂了一句脏话。
“那老东西下手真黑啊……”
“那一棍子,看着轻飘飘的,实际上阴损得很,劲力暗藏其中了。”
“挡住了也得中招啊……”
柳狂澜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把丹药,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塞,嚼得嘎嘣脆。
“只受了三分力,却去了老子半条命。”
柳狂澜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这伤势,伤及本源,只怕没有个三五十年,是别想恢复了。”
三五十年?
对于凡人来说是大半辈子,对于真仙来说虽然只是弹指一挥间,但这其中的风险可太大了。
一个重伤的真仙。
未必就不会有仇家会闻着味儿铤而走险找上门来。
苏迹沉默了。
“苏昊。”
柳狂澜喘匀了气,抬头看着苏迹,那双明亮的眸子里,虽然有些黯淡。
“这一战,动静太大。”
“赵腾死了,那老道的虚影也散了,帝庭山那边肯定已经有了感应。”
“赵家那些小鱼小虾虽然被你杀光了,但纸包不住火。”
柳狂澜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苏迹点了点头。
他当然知道。
“晚辈明白。”
苏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他看着柳狂澜一字一顿地说道:
“阁主。”
“重新认识一下。”
“晚辈真名,叫苏迹。”
柳狂澜正在擦血的手猛地一顿。
“苏迹?”
咀嚼着这个名字。
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行了,不管你是苏昊还是苏迹。”
柳狂澜摆了摆手,撑着膝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远处那具已经凉透了的赵腾尸体。
“既然你交了底,那我也给你指条明路。”
“苏迹,你若信得过我,就此北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