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涂山珩猛地惊醒,冷汗浸透衣衫。
窗外,雪又下了起来。
.
.
一百年,对凡人而言是漫长的一生,对神族来说,却不过弹指一挥间。
可这一百年,涂山珩却觉得比从前千年岁月还要难熬。
他试过上山求见,可九嶷山有凌霄仙尊的禁制,非召不得入。
他也曾托人递信,可阿婼从未回应。
.
.
涂山珩站在山脚最底层的青石阶上,霜雪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袍。
这件素白长衫还是百年前他初来时的穿着,如今袖口已磨出细密的毛边,衣摆处结着厚厚的冰凌。
“仙长,今日的饭食。”山脚茶寮的老掌柜颤巍巍递来食盒,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敬畏,“今年新酿的梅花酒,给您温了一壶。”
涂山珩“多谢。”
涂山珩接过食盒时,指尖在青瓷酒壶上顿了顿。
壶身绘着的并蒂莲让他想起百年前阿婼最爱的那套茶具,心口顿时泛起细密的疼。
“仙长,听说青丘......”老掌柜欲言又止。
涂山珩“我知道。”
涂山珩打断他,声音比山涧的冰棱更冷。
昨夜涂山璟的传信灵鹤穿透结界时,他就已经知道了母亲病危的消息。
雪越下越大。
涂山珩望着食盒里精心准备的菜肴,清蒸鲈鱼是阿婼爱吃的,翡翠饺子的形状和她当年包的一模一样。
这百年来,山脚百姓早已摸透了他的心思。
涂山珩“今日不必准备晚膳了。”
他忽然开口,将一枚青玉扣放在掌柜手心。
涂山珩“这些年,多谢照拂。”
老掌柜还没反应过来,那道孤绝的身影已化作流光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石阶上只余半壶未动的温酒,在雪地里蒸腾着袅袅白雾。
.
.
涂山珩赶到青丘时,府中上下都系上了白绫。
守在宫门前的侍卫见到他,惊得连礼数都忘了,“三、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