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慢悠悠地从刑具架上取出一截木头塞子,捏住玟小六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将塞子狠狠塞了进去,又用皮条缠绕数圈,死死勒紧。
高个子?拍了拍玟小六的脸,“十指连心,啃骨噬肉,有人禁受不住万痛钻心,甚至会企图用嘴咬断自己的手腕,结束这种痛苦。”他顿了顿,低笑一声,“可惜,你没这个机会。”
玟小六的呼吸粗重急促,胸膛剧烈起伏,冷汗浸透了破碎的衣衫,他的双手在石盒中不受控制地痉挛,可虫群已经嗅到了血肉的甜腥,争先恐后地钻入他的皮肉,啃噬、撕咬、吞噬。
矮个子?忽然抬头,看向油灯,“我们应该灭掉油灯。”
高个子?赞同地点头,“很对,黑暗中,他的感觉会更清晰,痛苦也就加倍了。”
矮个子咧嘴一笑,抬手一挥。
“嗤——”
油灯熄灭的瞬间,黑暗如粘稠的墨汁,瞬间吞噬了整个石室。
矮个子阴恻恻的笑声在门口回荡,“上次,我们这么做时,那个人疯掉了。”
高个子回头,灯笼的微光映出他半张森冷的脸,“希望你不会疯。”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地牢沉重的铁门“哐当”一声闭合,锁链哗啦作响,最终归于死寂。
黑暗中,玟小六的呼吸粗重如困兽,冷汗顺着惨白的脸颊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的双手仍被锁在石盒中,虫群啃噬的窸窣声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每一寸血肉被撕咬的痛苦都清晰得令人发狂。
十指连心,痛如刮骨。?
他的牙齿深深咬进木塞,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呜咽。
不能疯。不能疯。?
玟小六死死盯着那片虚无的黑暗,眼前却浮现出清水镇的夕阳,阿湛的温柔,老木的唠叨,麻子的憨笑,串子的吵闹……还有,甜到发腻的蜜饯。
玟小六“喝了很苦的药……吃两块甜甜的蜜饯,就不觉得苦了。”
虫群啃噬的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他的手指在石盒中痉挛,血肉被一寸寸剥离。
只要多想想高兴的事……就不会觉得痛苦了。?
黑暗中,他咧开染血的嘴角,竟低低地、沙哑地笑了起来。
地牢深处,唯有虫噬之声,与疯子般的笑声,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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