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婼是被彻骨的寒意惊醒的。
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掀开一条缝,入目是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只有头顶那轮残月,透过稀疏的树影洒下几缕清辉,勉强照亮了周遭的景象。
浑身的骨头像被拆开重拼过一般,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剧痛,她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想运起灵力缓解,可丹田处只传来微弱的波动,像是风中残烛,连凝聚起一丝像样的力道都难。
伤得比想象中重多了。
借着那点微薄的月光,她转头看向身侧,只见赤水丰隆就躺在不远处,额头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血已经凝固成暗褐色,糊住了他的眉眼。
他的衣服早已被划破撕扯得不成样子,沾满了泥土和暗红色的血渍,那些血迹从衣襟蔓延到裤脚,像是在他身上绘出一幅触目惊心的画。
皓翎婼“丰隆!”
阿婼心头一紧,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完全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
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
皓翎婼“丰隆,你醒醒!醒醒啊!”
回应她的只有死寂的沉默。
他的脸在月光下白得像纸,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阿婼慌了神,连忙探出手去替他把脉。
指尖触及他腕间的皮肤,只觉得一片冰凉,那脉搏微弱得如同游丝,时断时续,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挣扎。
伤得太重了……重到她几乎不敢去想后果。
皓翎婼“不行,不能在这里待着。”
她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目光扫过四周,这里像是悬崖下的密林深处,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夜里不知藏着多少危险。
她必须带他出去,越快越好。
阿婼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撑起身体,然后弯腰去扶赤水丰隆。
他本就身材高大,此刻昏迷着更是沉重得像块石头,她刚将他半扶起来,就觉得腰侧一阵剧痛,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跟着一起倒下。
皓翎婼“撑住……阿婼,撑住……”
她咬着牙给自己打气,死死拽着他的手臂,一点一点将他的身体架到自己背上。
后背的伤口被他的重量一压,顿时传来撕裂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