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死;想说,朕错了;想说,若时间倒回,朕宁肯把江山掀了也不赐那道婚。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干涩的:“太医呢?”
“撵出去了。”小燕子靠回引枕,喘得像风箱,“他们只会说‘油尽灯枯’,我不想听第二遍。”
乾隆回头怒吼:“宣太医院判!”
门外小太监连滚带爬。
小燕子却笑,声音轻轻的:“你吼他们做什么?油尽灯枯……是我活该。”
她仰头,看帐顶垂下的流苏,眼神飘得很远:“我早知自己不是真凤凰,赖在枝头不肯走,如今……被风吹下来,怨不得人。”
皇帝屈膝,半跪在榻前,伸手想握她,却被她躲开。
“脏。”她咳一声,血丝顺着唇角滑到下巴,“别沾了龙袍。”
乾隆不管不顾,一把攥住她腕子,那腕子细得可怕,他稍一用力就能折断。
“朕不怕。”
“我怕。”小燕子垂眼,看他指上渗出的血,声音低下去,“我怕……到了地下,还梦见你把我推给别人。”
皇帝浑身一震,像被万箭穿心。
他忽然俯身,把她整个抱进怀里,龙袍广袖裹住她单薄的肩,像用最后一点炭火去暖一片雪。
小燕子挣了一下,没挣开,便由他抱着,额头抵在他颈侧,滚烫的呼吸烙进他血脉。
“朕错了。”
这三个字滚过喉咙,带着血腥味。
小燕子怔了怔,眼泪突然就掉下来,砸在他衣襟,晕开深色的圆点。
“晚了。”她轻声道,“永琪已经娶了别人,我也……已经不想爱了。”
皇帝抱得更紧,像要把她揉进骨缝。
“那就恨朕。”他哑声道,“恨也比忘了强。”
小燕子笑了笑,眼泪却更凶,打湿他衣襟,湿透他心口。
太医院判就在这时冲进来,一见这场面,扑通跪地。
乾隆回头,双目赤红:“滚过来诊脉!”
老太医连滚带爬,手指搭在小燕子腕上,只一瞬,脸色灰败。
“万……万岁……”
“说!”
“格格阴血亏极,又拒药……恐……恐就在今夜。”
皇帝脑中嗡的一声,像被雷劈开。
小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