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行辕设在济南府城风景最佳之处,亭台楼阁,戒备森严。阿尔泰将乾隆迎入最奢华舒适的主殿,又将萧云燕安置在紧邻主殿的一处精致小院,名为“栖燕阁”。这名字让乾隆眉梢微动,看了阿尔泰一眼,阿尔泰立刻惶恐地低下头,心中却暗自庆幸这马屁怕是拍对了地方。
萧云燕踏入这雕梁画栋、处处透着精致与规矩的院子,浑身不自在。宫女太监们恭敬地行礼,口称“萧姑娘”,让她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感觉自己像只被突然关进华丽鸟笼的野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乾隆看在眼里,却并不急于安抚。他知道需要给她一点时间适应,同时也需要让某些“该来”的人,如期登场。
果然,傍晚时分,处理完码头迎驾事宜的五阿哥永琪和福尔康,匆匆赶到了行辕。
“儿臣(奴才)参见皇阿玛(皇上)!”两人在正殿向乾隆行礼。
“起来吧。”乾隆端坐上位,语气平淡,“码头事宜都处理妥当了?”
“回皇阿玛,山东百官均已安置妥当,行辕内外守卫也已由御前侍卫与山东绿营交接完毕。”永琪恭敬回禀,目光清澈,带着圆满完成任务的轻松。
“嗯,做得不错。”乾隆微微颔首,目光掠过永琪年轻俊朗的脸庞,心中那份复杂的情绪再次翻涌。他话锋一转,状似随意地道:“这一路辛苦了。行辕后园景致尚可,你二人若无事,可去走走,松快一下。”
永琪和尔康正觉得在皇阿玛面前有些拘谨,闻言如蒙大赦,连忙谢恩退下。
两人信步来到行辕后园。这里引了活水,凿池堆山,花木扶疏,虽比不得御花园宏大,却也别有一番江南园林的秀雅。
走着走着,忽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和焦急的呼喊从假山后传来。
“哎呀!我的风筝!挂树上了!”
永琪和尔康对视一眼,绕过去山,只见一个穿着杏红色衣衫的少女,正跺着脚,眼巴巴地望着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树杈上,一只色彩斑斓的燕子风筝正可怜兮兮地挂着,尾巴耷拉下来。
那少女背对着他们,身形窈窕,充满了活力。她似乎想爬树,又顾忌着身上的裙子,急得团团转。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那风筝晃了晃,竟从树杈上滑落,朝着永琪他们的方向飘落下来。
“啊!我的风筝!”少女惊呼转身,想要跑过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