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见到王扬雀跃不已的心一,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怕长腿姐姐告状,然后王扬一声令下,把自己撕成碎片,又或者由王扬亲自出手,以弧幽指废她全身经脉!
完了!
心一完了!
心一觉得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小脸都吓白了,恨不得立即缩成一团,减少存在感。宝月见心一模样,心下猜到几分,悄然挡在心一身前。
陈青珊还是懵的状态,哪里能想到告状什么的?
她凭着一股决绝狠劲,在深山老林里硬闯了一天一夜,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救出王扬。这一路上,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公子或许正在受苦,或许被打得遍体鳞伤,或许可能已经......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最坏的结果,强迫自己想出最好的营救手段,强迫自己不被勒罗罗看出破绽,强迫自己不要害怕。可恐惧依旧如同附骨之蛆一般,会不受控制地钻出来,尤其是在找到宜都部之前,她一个人穿行于漆黑群山之时。
那时她不止一次想起四年前的那个春天,她也是这般拼尽全力,想方设法营救被押解回京的父亲。
她知道没有什么希望,但她还是不肯认命。她打点了所有能打点的关系,求遍了所有能求的人,可她最终见到的,还只是一具再也不会回应她的尸体。
那种竭尽全力却依旧徒劳的绝望,如同冰水浸透骨髓般,让她在许多个午夜梦回时惊醒。她害怕这一次也一样,害怕要再次要面对那种如深渊般暗无天日的冰冷。
可现在眼前的一幕,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公子不仅安然无恙,还被奉为神使,受着狂热的拥护和爱戴。这一切都与她预想中的受辱囚徒、遍体鳞伤的景象截然相反!
这是在做梦吗?
巨大的反差让她脑中一片空白,紧绷了太久的心弦骤然松弛,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近乎虚脱的恍惚。直到王扬用那熟悉又带着明显心疼的语气问她话时,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这声询问像一缕阳光,一下照进她强自筑起的、用以抵御所有脆弱的冰墙。曾经的担忧、恐惧、疲惫、决绝,都在这缕阳光之下,消融殆尽,转而化为难以言喻的酸楚,还有那难以抑制的巨大喜悦!
他还活着!
他很好!
比她所有能想象到的最好情况还要好!
陈青珊眼眶一热,泪水流出,疲惫和失血带来的虚弱如排山倒海般涌上,她身子一晃,几乎站立不住。
王扬扶住陈青珊,小心地将她扶上马背,然后毫不避嫌地上马,跨坐于陈青珊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