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启动车子,带她去找24小时营业的店。
已经过了凌晨,腊月寒冬呵气成霜,路上行人稀少。
他的车像一道影子,悄然无声地滑进市中心,停在一家亮着灯的kfc前。
江边寒气阵阵,水面上起了雾,渡轮停靠在岸边,白色的水鸟在四周盘旋。
容屿拔下车钥匙,将她的围巾系紧:“你手冷不冷?
要不要戴手套?”
“不用了吧。”
她打开车门跳下车,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小声嘟囔,“你牵着我就行了。”
容屿笑意飞扬,握住她的手。
店内除了值班的店员,没有别的客人。
两个人找了位置坐下,容屿扫码点单,倪歌想来想去,忍不住小声问:“那,那些信呢?”
他微微一顿,放下手机:“阿姨很早就还给我了。”
当初倪歌写给容屿的信,一部分寄往他的学校,一部分寄往了大院。
寄往大院的那些,几乎被妈妈拦了下来。
又在那个新年夜,部还给了他:“很抱歉,它在我这里,多放了几年。”
“再放十年也没关系。”
容屿嘴上这么中二又狂妄地说着,手上立刻接过来,生怕她后悔似的,“我和她的感情,不需要这种脆弱的联系方式来进行维系。”
倪妈妈:“哦,那你还给我。”
“不不,还是我拿着吧,谢谢您。”
倪歌:“……”
“我本来打算,等你高考一结束,就回去找你。”
容屿停了停,像是有点好笑,垂下眼,“结果没去成。”
他最困难的日子,她没在他身边。
但他一点儿也不遗憾。
后来想起,甚至感到庆幸。
“然后……我住在疗养院的时候,有阵子,特别庆幸。”
容屿忍了忍,没忍住,“我当时想,这样一来等你结婚时,我应该就没办法去抢婚了,阿姨说不定挺高兴的。”
“你不要这样想。”
倪歌有点急了,握住他的手,低头轻轻亲一亲,声音发涩:“如果知道你受伤,我妈妈肯定也会很难过的。”
“也就是一秒钟的念头。”
容屿顺势捏住她的爪子,也拽过来亲一亲,“我现在当然不那么想,地上有线,风筝是飞不丢的。”
他和她遇到过那么多,那么多的峰回路转,和柳暗花明。
好像只要跟对方在一起,就会得到神明的庇护。
两个人都会一生顺遂,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