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楹衣凄然抬眸,眼神沉寂:“皇兄……”
话音未落,殿外太监尖声通传:“太子少师谢危求见——”
沈琅眼底精光一闪,佯装松口气般:“宣。”
朱漆殿门缓缓开启,谢危一袭月白官袍踏入,腰间玉带映着殿内烛火,端的是清贵无双。
他余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沈楹衣,见她指尖掐得裙裾发皱,心中暗笑。
“臣……”
“爱卿免礼。”沈琅急急打断,忍不住咳嗽两声,“何事觐见?”
四目相对,君臣二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流。
谢危看着皇帝暗示的眼神,又瞥见沈楹衣泛红的眼尾,无奈垂眸:“臣……无事。”
嗓音沙哑,仿佛含了天大的委屈。
沈琅满意地捋须。
不愧是谢少师,果然懂朕心意!
他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昭阳仙姿玉质,谢危清冷出尘。这般绝配,偏要一个为亡夫守节,一个忍辱负重接旨……
妙啊!
“楹衣啊,”沈琅和蔼道,“朕知你与定国公世子青梅竹马……”
沈楹衣袖中指甲陷进掌心。
好个沈琅,好一手挑拨离间 ,果真恶毒!
谢危忽然抬眼望向沈楹衣,眸中冷意一闪而逝。
注意到谢危眼中的不喜, 沈琅心中暗自得意。
果然,再清风霁月的男人也受不得妻子心系他人……
“昭阳告退。”沈楹衣见戏演得差不多,准备退场。
她佯装心灰意冷地起身,身形晃了晃,似要晕厥。
谢危垂眸伫立,对此视而不见。
“谢卿,”沈琅趁热打铁,“你送昭阳回府。”
“.....臣,遵旨。”
谢危噙着笑,那笑意不达眼底。他果断转身,袍角翻飞如刀。
朱红宫墙下,沈楹衣步履虚浮。
“楹衣,”谢危走在她身后,目不斜视,声音压得极低,“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谢谢夸赞。"沈楹衣语气淡然地回应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思早已飞转开来。
她的脑海里正细细推敲接下来的每一步计划,将那些纷繁复杂的细节逐一完善,仿佛在编织一张精密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