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崇4(1 / 2)

花楹见状,不动声色地扬起嘴角,同样以口型回应了两个字:“幼稚!”那神情中带着几分得意,又隐隐透出一丝促狭的意味,仿佛在看一场毫无意义的闹剧。

“花小姐。”太傅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老臣方才讲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不知作何解?”

“回太傅,郑庄公与母亲武姜立誓,不到黄泉永不相见。后颖考叔献计,掘地见泉,遂母子如初。”花楹自信回答,“学生以为,此典重在说明孝道与权变。”

方才她光顾着逗萧崇,根本没认真听讲。但是好歹轮回数十个小世界,这点小事难不倒她。

太傅捋须颔首:“花小姐解得好,还望专心向学。”

花楹红着脸应是,偷瞄萧崇的侧脸。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细碎光斑……有眼疾都不影响他长得温润如玉且愈发清俊出尘!

午后散学时,萧羽终于在宫道转角拦住她。“阿楹妹妹!”少年攥着那本始终没送出的剑谱,袖口金线绣的螭纹在阳光下微微发颤,“为何你待二哥六哥都比待我亲近?”

花楹怔住了。她看见萧羽眼中映着西斜的日光,像两簇倔强燃烧的小火苗。侍女们识趣地退到垂花门外,春风吹落他肩头一片桃花。

“七殿下……”她最终轻轻抽走他手中的书册,“明日未时,桃林等我可好?我新学了套枪法,正缺个试招的。”

回府的马车辘辘驶过朱雀街,花楹掀开车帘。暮色中的皇城被夕阳镀成金色,某个飞檐上,似乎有赤衣少年正以箫代剑独舞。她摸出袖中那朵被体温烘得微蔫的桃花,忽然希望春风永远这般温柔。

花楹迈进将军府朱漆大门的瞬间,脊背便不自觉地挺直了三分。宫装裙裾上沾染的桃林香气还未散尽,前厅传来的茶盏轻磕声已提醒她——母亲在等。

“我的儿,今日怎么回得这样迟?”花夫人从绣墩上起身,伸手拂去女儿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指尖在鹅黄色宫装布料上停留片刻,似在检查什么。

花楹任母亲拉着转了个圈,笑道:“太傅多讲了两页《周礼》,散学便晚了。”她故意略去午时在桃林小憩的半个时辰,那里有株老桃树生的歪斜,正好能让她蜷在枝桠间看云。

花夫人引她在酸枝木圆桌旁坐下,亲手斟了盏蜜饯金桔茶:“今日可曾见着六殿下?”描金茶盏被推到面前,盏底与桌面轻触,发出"嗒"的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