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花楹捧起茶盏,热气氤氲中看见母亲眼角新添的细纹,“在文华殿一起上课。”
“六殿下深得圣心,”花夫人忽然握住她的手:“你父亲在兵部……”话到此处戛然而止,转而化作掌心轻柔的摩挲,“总之要好好相处。”
花楹垂眸盯着茶汤里沉浮的橘瓣,轻轻"嗯"了一声。她与萧楚河相处得还不够好么?前日才帮他抄了半卷《盐铁论》——虽然那家伙事后嫌她字迹太秀气,又自己重誊了一遍。
回廊下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咚作响。花楹辞别母亲,穿过三道月洞门回到自己的小院——
四名侍女早已捧着铜盆、帕子等在各处。
“小姐先用些点心?”贴身侍女春墨揭开青瓷盖碗,露出四色攒盒,“厨下新做的茯苓糕,特意少放了糖。”
花楹拈起一块,小口小口吃着。她忽然想起今日萧崇分给她的那枚杏脯——少年覆着白绫的侧脸在阳光下近乎透明,指尖却精准地将果脯放在她砚台右侧三寸处,那是她惯常搁点心的地方。
"小姐,绣绷已经备好了。"夏宣在旁轻声提醒。
申时的阳光斜斜切过绣架。花楹捏着银针穿梭于绷紧的绢面,牡丹纹样在她针下渐次绽放。
“最后一针。”她咬断金线,抬头见窗外已是暮色四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