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双曾盛满孺慕、如今只剩恨意的眼睛,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关心。
戴丝丝却像被刺痛的刺猬,猛地绷紧了身体,乌黑的长发甩得更急,眼泪掉得更凶,却梗着脖子不肯示弱:“我有没有危险跟你没关系!要不是你,我爸爸也不会死!你别在这里假好心!”她一边嘶吼,一边拼命扭动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自己的皮肉里,“放开我!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的挣扎越来越剧烈,脚下甚至开始胡乱蹬踏,丝绒地毯被踩得褶皱不堪,引得周围原本已经转移注意力的宾客又纷纷侧目,有人悄悄举起手机对准两人,议论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拍在了温羽凡的肩膀上,力道沉稳,带着安抚的意味。
温羽凡不用回头,灵视早已捕捉到身后的身影——陈墨依旧是那身月白长衫,神色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换个地方说吧,”陈墨的声音压得很低,刚好能让两人听见,“这里人多眼杂,再闹下去,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温羽凡心中一动,灵视瞬间铺展开来,果然见不少宾客的目光都黏在他们身上,有好奇探究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几道隐晦的视线带着审视的锐利,显然是冲着这场骚动来的。
他知道陈墨说得对,这里是新神会的地盘,多生事端只会自陷险境,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让戴丝丝在这种地方再招惹风险。
“跟我走。”温羽凡不再多言,语气变得坚定,握着戴丝丝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就要往宴会厅侧门的方向带。
“我不跟你走!你放开我!”戴丝丝激烈反抗,双脚死死钉在地上,身体往后使劲拽,甚至张口就要去咬温羽凡的手,眼底满是抗拒与恨意。
可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修炼了《亢龙功》、四肢已成铁骨的温羽凡?温羽凡只是稍一用力,便将她半拉半扶地拽了起来,不顾她的挣扎,快步朝着侧门走去。
戴丝丝一边哭一边踢打,嘴里还在不停咒骂,眼泪混着怒意淌满脸庞,却始终挣脱不开那只看似温和、实则稳如铁钳的手。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身上,她却顾不上羞耻,只想着逃离这个让她又恨又念的人。
温羽凡脚步不停,墨镜后的空洞眼窝虽无焦点,却精准避开了沿途的宾客与陈设,只用低沉的声音重复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别闹了,这里真的很危险。”
离开宴会厅的回廊静得能听见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回声,廊壁上复古壁灯投下昏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